王久貴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他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頓時疼“哎喲”一聲叫出來。
不像是在做夢。
可若不是在做夢,如何解釋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不過須臾,他的那些嘍啰們便紛紛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而始作俑者一腳踏在石階上,正在撣落衣裳上的塵土。感到王久貴的目光,她便望過來,眸光清亮,讓王久貴渾身發毛。
他沒見過這樣子的禾晏。
禾晏不是這個樣子的。禾晏漂亮刻薄、貪慕虛榮、愛占小便宜。這樣的女子,朔京城中數不勝數,大多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好的便真能攀上一門富貴人家做個妾,不好的,便是嫁個普通人,一輩子哀哀怨怨的活。禾綏養她跟小姐一樣的養,禾晏這輩子也沒摸過什么銳器,那一雙手不是撫琴就是作畫,至少不是用來打人的。
可在剛剛,王久貴卻親自看到那雙手合攏成拳,一拳便將他身邊的壯漢打倒在地。他還記得禾晏剛剛握住他的胳膊,他的身子還沒來得及酥麻,就覺得胳膊一痛,嗷嗷大叫起來。這哪里是手指,比斧頭還利。
這女人太可怕了,她是吃了什么藥,一夜之間力氣變得這么大。能一個人干翻他十幾個人?
王久貴有點想哭。
他還沒想好接下來應該怎么求饒,就見那少女朝他走過來。
“姑奶奶饒命!”理智這一刻煙消云散,王久貴脫口而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以后不要送我這種禮物了?!焙剃虦芈曢_口,“我不喜歡?!?br/>
“好、好好好好?!蓖蹙觅F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生怕禾晏不相信,還補充道:“您喜歡什么告訴我,我買了送給您……可以嗎?”
“那倒不必,無功不受祿?!焙剃绦ζ饋?,“都是街坊鄰居,以后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是是是?!蓖蹙觅F感激涕零。
“不過,我還有件事想要問你?!彼馈?br/>
片刻后,禾晏丟下一地殘局,輕松的離開了,留下滿地的呻吟。她走的輕快,并不知道在她走后,醉玉樓上的某層,有人松開執扇的手,紗簾掩住了樓下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