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擲地有聲,肖玨再看她,倒也覺得她所作所為無一不像個真正的瞎子,若真是裝的,也實在太厲害了些。但這人慣會騙人,否則不會連飛奴也騙過去了。
禾晏見肖玨不說話,生怕他還要繼續這個話頭,便笑道:“舅舅,你方才不是在沐浴嗎?我進來打擾到你了吧?是不是還要繼續?你繼續吧,我在門外守著,保管不進來,也保管別的人進不來?!闭f罷,便摸索著門推開,自己出去在門外的臺階上坐下,守著這大門,活像個門神。
肖玨:“……”
屋子里的動靜,禾晏沒有去聽了,不知道肖二公子還有沒有心思繼續沐浴,反正禾晏的心思是有些亂。今日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竟不知先想哪件事才好。禾如非與徐相,袁寶鎮同丁一的陰謀,亂七八糟的事情混在一起,最后竟成了肖玨沐浴的模樣。
“呸呸呸——”禾晏罵了一聲,心道這不瞎的人,經過這么一遭,怕也要瞎了。雖然她是女子,仔細一想,倒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占了誰便宜。
半斤八兩吧!
……
第二日一早,肖玨又不見了,飛奴來給她送過一次飯之后,也消失了。這主仆二人每日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禾晏坐在榻上,想著今日是不是要偷溜出去跟蹤袁寶鎮和他的侍衛,但想來經過昨夜之事后,袁寶鎮定然會死死盯著房頂,孫家的屋頂本就脆弱,實在不宜三番兩次攀爬。
誰知道還沒容禾晏想出個結果,丁一自己上門來了。他站在門口,聲音恭敬道:“程公子?”
禾晏抬頭,丁一的聲音恭謹又客氣:“袁大人請您過去用茶?!?br/>
“什么茶?”禾晏隨口問,“我喝茶挺挑的。”
“什么茶都有,”丁一笑道:“程公子若是不不愿……”
“愿意愿意,”禾晏扶著床頭站起身來,“我一人在這里,實在是很無聊,難得袁大人記得我,陪我解悶,我怎么能這般不識抬舉?你帶路吧。”她眼睛上還纏著布條,“勞煩將我的竹棍拿來?!?br/>
昨夜飛奴回來的時候,還給禾晏帶回來一根竹棍,不高不矮,恰好能被禾晏拄著走路。雖然這人看著沉默寡言,實則還是非常體貼的,畢竟如今孫府的人不可信,人人用不得,但靠她自己,走路也著實不便,有一根竹棍要好得多,落在旁人眼中,也更“像”個瞎子。
丁一道:“好?!眰阮^看去,見前方桌前立著一只竹棍,他走過去將竹棍拿在手中,一邊往禾晏身前走,一邊遞過去道:“程公子請接好?!?br/>
禾晏顫巍巍的伸手去接,就在快要摸到竹棍頭之時,丁一突然將手往前一撤,禾晏身子撲了個空,她本就站的不穩,身子一歪差點跌倒,幸而被丁一扶了一把,丁一道:“程公子沒事吧?”
“沒事?!焙剃绦挠杏嗉碌牡溃骸安铧c摔倒?!彪S即又語氣黯然道:“如今連拿個東西都不會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