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藏著許多事,夜里睡也睡不安穩,第二日,禾晏天不亮就醒來。早晨的訓練結束后,她便去找洪山說話。
洪山道:“昨日我和石頭輪流守了半宿,沒發現有什么不對。”
禾晏看向石頭,石頭對她點了點頭。
“一夜都沒動靜?”
“沒,睡得比我們都死?!焙樯綉岩傻目粗剃蹋骸澳闶窍胩嗔税?,胡元中這個人,就是個普通獵戶,我瞧著說話也沒什么不對。家里窮成這樣,還挺可憐的?!?br/>
“阿禾哥,他到底有什么不對,你會這樣懷疑他?”小麥奇道。
有什么不對?其實說到底,也就是虎口處手腕有紅疹罷了,實在算不上什么大的疑點。只是恰好挑在肖玨出門的這個時候,就讓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在戰場上生死邊緣走過太多回,有時候,身體遠比腦子更能做出直接的判斷。她曾跟過的一名老將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尋常人的直覺可能會出錯,但我們這種人,對于危險的直覺,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她沉吟片刻,道:“容我再看看?!?br/>
洪山聳了聳肩,不再追問了。
到了傍晚時分,所有的日訓都已結束,禾晏先去沈暮雪的屋子拿了藥,再去找胡元中。胡元中一個人呆在屋里,正低頭看著一張紙。
禾晏推門進去的時候,他便立刻將手里的紙藏入懷中。
“胡大哥,一個人在屋里干嘛呢?”禾晏只當沒有看見他的動作,笑著問道。
“沒做什么,”胡元中嘆了口氣,“我腿還未好,不能下床,只能呆在屋里,給你們添麻煩了?!?br/>
“不麻煩不麻煩,”禾晏笑瞇瞇道:“你傷的這樣重,當然該好好調養一番?!?br/>
她替胡元中挽起褲腿,蹲下身來上藥,昨日里她不曾細看,今日既是帶著懷疑而來,看的也就分外仔細。
這獵戶兩條腿上,全是傷疤,最大的一道大概是被石頭劃的,深可見骨,也是最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