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弘治皇帝睡去。
次日清早起來。
朱文靜照例來見駕,依舊在外候著。
方繼藩卻還沒起,本是蕭敬要派人去催一催的。
弘治皇帝擺擺手:“倒也不急,他年輕,年輕人嗜睡也是正常,讓他多歇一歇吧?!?br/>
弘治皇帝已是動了擺駕回宮的心思了,這里不能久待,畢竟自己的孫兒歷練還不夠,若是再久,朝中恐又要議論。只是現在時候還早,倒也不急于一時。
那翰林吳家旺則是早早來了侍駕。
吳家旺顯然沒有睡好,眼簾下是一片烏青,冷不丁的道:“陛下……”
弘治皇帝便抬頭,凝視著吳家旺:“卿家有什么話說嗎?”
吳家旺顯得欲言又止。
弘治皇帝淡淡道:“但說無妨吧,朕早看你在旁有話想要說了?!?br/>
弘治皇帝說得很隨意,似乎看穿了吳家旺的心思。
吳家旺便期期艾艾道:“這劇團終究是下九流……陛下卻是要于天下各處建這劇團,豈不是倡導此風,這是靡靡之音啊,此風不可漲,一旦如此,豈不正應了……應了……”
弘治皇帝看著吳家旺:“應了什么?”
吳家旺慌忙拜下,才道:“應了這‘商女篷窗罅,猶唱后庭花’。”
弘治皇帝愣了一下,隨即不禁失笑:“朕讓百姓們聽戲,就成了靡靡之音了?”
吳家旺苦著臉道:“有一就有二,有二便有無窮,凡事開了先河,后頭可就關不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