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變了。
變得人們不認識了。
那目中掠過的殺機,那滿是老繭的手上的寒芒陣陣的匕首。
他身子依舊還很瘦弱,臉上的膚色成了青銅,還泛著一絲蒼白,沒有什么血色,可是……他再不是程建業所認識的二狗了。
程千戶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小軍戶羞辱。
他咬著牙,面上又青又白:“二狗,你敢罵本官,本官……”
“怎樣?”二狗迫視著他:“報復我?軍法處置?你程建業,也是爹娘養的吧,也有妻娘,有子女的,是吧?”
二狗說話很平靜。
那家丁,還在嗷嗷的嚎叫。
程建業卻是打了個冷顫。
這話什么意思。
程建業見二狗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那目中,滿是鄙夷。
二狗道:“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話,程千戶不懂?若是不懂,我可以教你懂。還有……”
哐當……
一個腰牌從二狗袖里掏了出來,摔在了程建業的身上:“你早已不是我上官了,我調至鎮國府,是鎮國府轄下力士,你區區一個天津衛的千戶,算什么東西?想要軍法處置我,需去問問侍講徐大使,問問太子殿下,問問壽寧候,你程建業算什么狗屁?”
程建業打了個顫。
二狗卻是居高臨下的看他,那眼中的輕蔑,格外的清晰。
人就是如此,從前的怯弱,來自于對于與生俱來對于千戶官的人生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