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志的奏疏開始奉上,弘治皇帝將其擺在了御案上。
他低聲沉吟著,認真的看著一個個名字。
其實里頭的名字……都很普通,聞所未聞。
定興縣刑房司吏張儉,定興縣刑房快吏王勇……定興縣禮房司吏王永……自然,還有戶房司吏田鏡……
這一個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在弘治皇帝眼里,實是塵埃一般的人物。
對于這滿朝諸公而言,更是不值一提。
哪怕是隨便什么人,哪里的一個看門人,走在外頭都比這些人腰桿子挺的更直。
可現在……就一群這么不起眼的人,卻出現在弘治皇帝的眼簾。
每一個人后頭,都記錄了他們的功績。
有的是捕快有功,曾捉拿大盜,有的是計算錢糧,三天三夜不曾合眼。
有的是下暴雨時為了保證在建的工棚不會有失,批了蓑衣,在暴雨之中冒著疾風驟雨巡守。
有的是弄出了新的核算錢糧之法,大大的提高了效率。
還有的為了蹲守盜竊庫房的盜賊,連續在庫房外蹲守了數天數夜。
這些,有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有的倒是立下了功勞,只是這些小吏,能有多少功勞呢?
可這一個個羅列出來的功勞,現在卻擺在了天子的面前,說來……實是有些滑稽。
弘治皇帝雙目卻很清澈,他沒有等閑視之。
弘治皇帝非常清楚,這一點點的‘小事’,恰恰是積少成多,才凝聚起了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