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沒有去看湊上來的靖王妃,而是朝著武宗帝看去。
“天佑我大周,我大周,也有國醫了!”
在場所有人,都把異樣的目光紛紛投向了云姒。
武宗帝笑道:“先前朕被夢魘所困,得萬壽堂的良藥,得以除去夢魘。而先前的云姒,雖然也能叫大國手,但是朝臣們覺得,云姒畢竟不是大周人。所以使喚不動她,她也沒隨軍征戰,這也是正常。好在,來了個段凌宵,雖為女子,但功不可沒,也醫治了朕兩次。朕非但不追究她女子善如軍醫,還要給她大周國醫的稱號!”
武宗帝的手朝著殿門口一抬。
無數人的眼睛,都把目光看了過去。
段凌宵一身華服,二十四的年華,身上多了一股成熟艷麗,奪目得很。
她才謝恩,眾人便紛紛道賀了。
段凌宵眼中含著笑意,走到了云姒跟前,朝著云姒舉起酒杯:“六小姐,我記得你手上,有一塊大周國醫的牌子?”
云姒的面色一沉:“段大小姐可以讓陛下從新賜給你一塊,我那一塊,是周皇后特意賜給我的,上面有皇后娘娘親刻。我可抹去國醫字樣,那令牌,我是要留下來的?!?br>
幾乎是才聽見這話,武宗帝的臉色,就變了,他走下臺階去:“令牌在哪里?”
云姒將令牌遞給武宗帝。
武宗帝拿到令牌,手撫過令牌上周皇后自己刻下的鳳印圖騰時,云姒清楚的看見,皇帝眼里快速地劃過了一抹……悲?
云姒心中升起嘲諷,提醒地喊了一聲:“陛下?”
武宗帝抬起頭:“朕跟你換這塊令牌吧?!?br>
周皇后死后,她的掌事宮女秋月,奉周皇后生前最后的命令,把鳳儀宮燒得一干二凈。
一丁點舊物都沒有留,仿佛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間,走得干干緊緊。
就連同秋月,當時也站在了火海之中,跟隨著那些舊物,燒成灰。
令牌,是周皇后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一點痕跡。
云姒又何嘗不知武宗帝的心思。
她手中,還有皇后所贈的鳳凰簪。
“陛下,這是皇后娘娘所贈,便是金山銀山,云姒也不能換?;屎竽锬锞瓦@么去了,這是她留給云姒,最后的念想?!?br>
周皇后恨的,死都不愿意再留下一丁點的東西在武宗帝的面前,在皇宮之中,云姒又不是不知。
可是武宗帝,卻一定想要得到!
“如果朕……”一定要要呢?
——“陛下?!?br>
清晰沉穩的聲音,在武宗帝身后響起。
霍慎之淡淡一笑,將那一塊令牌從武宗帝手中接過來,遞給云姒:“先皇后將令牌給了云大夫,便是她的心愿。如今皇后娘娘已經去了,免得叫娘娘魂魄不安,還是繼續留在云大夫手中。”
云姒抬起手,沉甸甸的令牌從她的九哥手中,穩穩地落了下來。
霍慎之看著云姒的眼睛,聲音平淡:“從此以后,這令牌,便是先皇后遺物?!?br>
云姒看著他,點了點頭:“謝九爺提醒,我定珍重愛惜?!?br>
如此,令牌便是跟武宗帝,和段凌宵,都沒有關系了。
段凌宵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明明知道云姒跟九爺不可能,明明她也不愛九爺。
但她視為所有物,跟別人沾邊,她就是不高興!
云姒……你可真是礙眼得很啊!
“那你就好好收著!”武宗帝臉上,只剩下了陰沉。
霍慎之隨著武宗帝,走上臺階。
身為攝政王,一把金絲楠木椅,直接放在了武宗帝龍椅三步之外的斜下方。
云姒看著武宗帝跟九爺先后落坐,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沒有幾個人能拒絕權力的吸引,云姒也一直知道,他自始至終,都向往著正中央的那把椅子,從未改變過。
如今,他籌謀多年,已經坐在了那把椅子旁邊了。
如今大周鼎盛,他要坐上那把椅子,不知又要經歷怎樣的屠殺。
她受他所影響,也漸漸地,有些喜歡上權勢帶來的快樂。
“國醫令牌之事,德勝公公下去辦?!蔽渥诘鄄抛?,就開口。
云姒的神思被拽回,才緩緩坐下。
段凌宵不知怎么回事,也坐在了她的旁邊。
她跟靖王妃一左一右,倒真有點左右夾擊的樣子了。
“至于第二件事情,那便是攝政王放棄兵權!”武宗帝的這話一出,立即引來了紛擾。
段凌宵更是驚呼出聲:“九爺不再領兵?”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放棄兵權!
難不成,為了避開自己,他連兵權都不要了?
如此一來,她的這個軍醫,什么國醫,還有什么意思!
面對著所有人的驚訝,坐在龍椅旁邊的男人,臉上絲毫沒有什么變化。
這便是……早就知道了這些?
武宗帝起身,臉色并沒有因此好一點:“原先,攝政王的兵權,會盡數交付在靖王手里。好了,你們繼續歡飲,朕先去換一件衣服?!?br>
武宗帝才一走,段凌宵就看向了云姒:“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所以才這么心甘情愿地把軍醫的令牌交出來!
云姒冷淡地睨了一眼段凌宵。
這才剛開始,云姒也不得不佩服,九哥的心機城府。
段凌宵現在都還不知道,早早在軍營的那一晚,讓她走她不走開始,她就已經落進了一個圈套的開端。
滿座的人文武百官,當是無人,可看得出任何端倪。
這時候,在云姒身邊的靖王妃忽然朝著云姒感慨了一句:“陛下可真是深情啊,現在還在想著皇后娘娘。六小姐,你說是不是?”
云姒轉頭看向了靖王妃。
靖王妃笑容之中,帶了些許討好的味道:“我們做女子的,這一輩子啊,就是得找個好姻緣,安安穩穩,有兒有女,相夫教子,這樣才算是圓滿。是不是,六小姐?”
云姒從前的記憶,如同陰溝里的淤泥,被靖王妃翻攪上岸。
靖王妃從前,可沒有少罵她下賤,沒有少說,跟她這種人做皇室妯娌,是恥辱。
靖王妃再接再厲:“六小姐,我有一個表弟,今晚因為是我的生辰,他也來了,想要順便請你幫忙給看看病。”
云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一個文質彬彬,長相干凈的男子,坐了過來。
而這一切,恰好都被準備起身離開的九爺,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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