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是在中午才醒過來的。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看見秦恒,只聽見周圍不同聲音在說話,其中有一道聲音她很熟悉。
她轉頭看著病床前用西班牙語安撫一名小姑娘,小姑娘的母親雙腿被水泥砸斷,在手術室里搶救,小女孩很害怕。
秦恒安撫了一會兒,小女孩終究抵不過疲憊,睡著了
等將小女孩放在床上,秦恒一轉頭和季晴四目相對。
“醒了?”
秦恒走過去。
季晴想坐起來,卻發現一條腿格外沉重,她低頭一看,右腳的腳踝到小腿綁了石膏。
“別亂動,你骨折了?!鼻睾阕哌^去,按住她的肩膀。
季晴重新躺了回去,“你綁的?”
“其他醫生綁的,我對這方面不是特別熟練?!?br/>
“我還以為大學神,什么都會?!奔厩缪鄣赘‖F出笑意。
她忽然想起什么,突然撐著手坐起來,“我要趕緊給我爸......”
“我已經叫人聯系你的家人?!鼻睾悴碌剿胱鍪裁?,一手扶著她的后腦勺,一手將她撐起來的胳膊放下,重新將她放倒在床上。
“這里沒有通訊信號,我托人到外面給你家人打電話,你爸媽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沒事了?!?br/>
季晴渾身大大小小的傷,沒什么力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秦恒想怎么控制她,就怎么控制她。
秦恒給她倒了一杯水,拿了自己的背包墊在她的腳下,讓她的小腿有個支撐,不會影響到綁石膏的位置。
隨后他將季晴扶起來,可是小腿翹高了之后,季晴并不好坐,臨時簡易的帳篷里,病床也沒有靠背。
秦恒想了想,坐在她身邊,讓她靠著自己,“權宜之計,你別想太多,我不是吃你豆腐?!?br/>
“你也得有那么膽?!奔厩缯f著,往他胸膛上靠。
秦恒拿水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將杯口放在季晴的唇邊,她的唇看上去有些干,但幾乎沒有唇紋,隨著她抿著杯口的動作,秦恒不自覺也抿了一下唇。
突然季晴蹙眉,松開嘴,“哪來的杯子?”
看樣式,是國內傳統的搪瓷杯。
秦恒知道這大小姐潔癖犯了,解釋道:“是我的,出國前,每個人都發了一個背囊,我從里面拿出來的。”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我用過了,你不嫌棄的話......”
季晴你不等他說完,唇貼著杯口,抬起手按住秦恒的手背,將杯子抬高。
喝了一口水。
她坦蕩地說:“特殊時期,哪有那么多講究。”
說完之后,她又按著秦恒的手背,抬高水杯,連續喝了好幾口。
剩下一點水,秦恒想也不想,抬起杯子,全喝了,“現在水資源很稀缺,不能浪費了?!?br/>
喝完水之后,秦恒又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剛才用過的搪瓷杯,和一包壓縮餅干。
不同的是,這一次搪瓷杯里裝的是熱水。
他坐下后,動作自然地將季晴扶起來,靠著他的胸口,將壓縮餅干用力掰成幾小塊,再撕開包裝袋,將碎餅干放進盛放熱水的杯中,用勺子攪拌幾下。
“等餅干軟化一點再吃?!?br/>
季晴靜靜地靠著他的胸膛,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那你為什么不等它軟了,再把我扶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