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七彩的煙火在葉小五明亮澄澈的眼睛里,綻放的無比絢爛。
她看煙火。
他看她。
煙火璀璨,卻也曇花一現,喧鬧絢麗過后,熄滅的剎那,迎來的是更深長的黑夜和寂靜。
這里是南洋最高的一處山,可以俯瞰整個不大不小的南洋,而山頂的凈恩寺白天香火旺盛,夜晚無香客,只偶見一兩個穿著僧服的和尚值夜打坐,寺廟里點著橙色昏光,寂靜莊穆。
葉小五不信佛,但秉承著國人刻在骨血里的“來都來了”,便想去上香許愿。
蕭衍把她往懷里一拉,淡淡調侃:“想讓佛祖保佑你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
靠,他是不是文盲不清楚,但估計讀了心理學,且是個心理學博士后。
葉小五一向巧舌如簧,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你為什么不愿意和蘇察一起做獨品生意?是因為怕嗎?”
他輕嗤:“我看起來像是會怕的人?”
那是有底線?有三觀?
其實都不算。
他游走在黑白之間,做著各種冒險的生意,多一樁少一樁的,其實對他沒差。
見她眼底有明顯的好奇,分明對他的事感興趣了,蕭衍勾唇笑笑:“我是個壞人,但壞人也有想做的事和不想做的事
白有白的規矩,同樣,黑也有黑的規矩。
壞規矩的不是壞人,而是爛蛆。
他是壞,不是爛。
葉小五抬眸看他:“那開孤兒院是你想做的事情?”
蕭衍眼底閃過一絲隱晦,似乎這事的背后另有淵源,因為沉痛,他不想提起。
只微微皺眉,不耐道:“不進去拜佛許愿就回家彈鋼琴
彈鋼琴……
她應激的拉著他連忙朝寺廟內堂走,“來都來了,拜個佛上個香,給自己積積德總沒錯
他步調懶洋洋的跟在她身后,“葉小五,就你這種滿嘴跑火車的,佛祖多半懶得搭理你
當然了,佛祖更不會搭理他。
他們兩個去拜佛,就像是去機場等輪船一樣的瞎。
葉小五這人腦回路是個清奇的,“佛祖不理我,我就求菩薩
求菩薩讓她趁早離開這鬼地方。
蕭衍:“……”
她跪在殿前,上香許愿,連叩三個頭,看起來虔誠無比,像那么回事兒。
蕭衍站一旁,不上香也不跪,一身的桀驁,只悠悠道:“佛說眾生平等,結果愚蠢的世人又來三拜九叩,既然平等,何必拜佛
葉小五還未從莆墊上起身,身后傳來語重心長的聲音。
“施主此言差矣,佛本無相,世人叩拜,既跪佛,又不跪佛,他們通常實在無能為力的事情,才會求佛祖幫忙,跪的是心中不可能的信念
蕭衍嗓音寡漠:“佛祖搭理嗎?”
要是佛祖愿意幫忙,這世間就不會有南洋這樣的人間地獄,也不會有小麻子、小桃子那樣身世悲慘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