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顏聞言默了默,她原是在信中簡單地將三日后的計劃告知了他們。
除此之外,她還另外寫了一封信,托玉衡通過七星臺的暗線,送往良城,這封信美其名是報平安,其實,是她想向大哥告知大嫂的行蹤,也免得大哥掛心,在戰場上出岔子。
畢竟她很清楚,大嫂在大哥心中分量有多重。
正因如此,她也百思不得其解,大哥到底為何還要將那封和離書交給大嫂……
“七星衛的人被顧千殤抓了,他們臨時轉移據點也是明智之舉?!弊髢A顏嘆了口氣道,“罷了,三天后見機行事便是。”
都說玉衡足智多謀,想必也該收到唐延的信了吧?
從未與玉衡接觸過,她實在是無法猜得透玉衡接下來會怎么做。
若是他還在,或許根本無需寫這封信,他就能猜到她接下來的行動,并作出策應。
可惜,他們終究已是陰陽相隔。
見左傾顏神色平靜,左兆熙終于問出這幾日心里最大的疑問。
“其實,你昨日為何不直接去一趟興和客棧?搖光他們肯定很想見你,而且,搖光懷孕了。她讓我把玉戒交給你的時候,叮囑了好些照顧你的話。”
左傾顏聞言,眸光輕顫,抬手撫過自己平坦的腹部,沉默了許久。
就在左兆熙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忽然輕聲開口,“搖光她自己就是大夫,她能照顧好自己。而且,我不想從他們眼底看到愧疚,自責,甚至是同情,憐憫……”
她的手緩緩放下,袖袍垂落,無聲遮掩住手指間的白玉戒。
“你也知道,這次我來陽城,本是為收編那二十萬駐軍而來,完成了他的未盡心愿,我再去見他。”
說到底,就是怯懦了,害怕見到他冷冰冰的尸體。
她無法保證,親眼看到他毫無生機的躺在自己面前,親眼看著已經被暴曬腐化得面目全非的他,她會如何……
她可能會失去冷靜的判斷,錯過反擊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