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此子是何等的精明,恐怕他早就有所懷疑,現在咱家一現身,與他而言,幾乎已經是明牌了?!?br/>
李忠義的老臉上皺紋抖了抖,笑的如同樹皮擠在了一塊。
湯應天下意識地移開視線,說道:“這不會對我湯氏有什么影響吧?”
看得出來,他還是頗為在意自己的小家族。
“放心?!?br/>
聞言,李忠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語氣平緩地說道:“當今天子龍體抱恙多年,時日無多,然太平道勢大,咱家這么說,你懂了沒有?”
“難道我等巫族后裔還有......”湯應天的眼神中陡然爆發出璀璨神光。
噓!
李忠義將一根手指豎在了嘴唇邊上。
湯應天立刻閉嘴。
“不可說,不可說......自己心里有數就好?!闭f罷,李忠義拍了拍湯應天的肩膀笑了笑。
湯應天調整了一下心態,看著李忠義說道:“近來佛骨鎮周圍鄉村多災,不少人將自家女兒賣入鎮子里,在下挑了幾個好的,不知李公公可有興趣。”
說罷,他還頗有深意地笑了笑。
“是雛兒嗎?”聽到這話,李公公眉眼一挑,顯然被勾起了極大的興趣。
“李公公一試便知。”
“那,走?”
“走!”
京師。
大乾中樞之地,依舊熱鬧非凡。
而處于氣運金龍籠罩之地的紫禁城,卻是宛如深秋一般肅穆。
太明殿內。
一身常服的李隆烈正在批閱奏折,掌印太監劉安喜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侍奉著,隨時等候吩咐。
“劉伴伴。”李隆烈甩了甩毛筆上的墨水。
“陛下。”劉安喜立刻上前一步。
“上次讓你查幾位皇子、皇女近來動向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李隆烈說完,用朱筆在奏折上輕輕一劃。
“這太平道有點不像話了?!?br/>
劉安喜肩膀微微一沉。
他恭恭敬敬地從袖袍中遞出一個用蜜蠟封口的信封,道:“陛下想要的都在這里了?!?br/>
“先放在桌上吧。”
“遵旨。”
劉安喜將密信放下,隨后便如同一尊石像安安靜靜地立在一旁,不做任何言語。
“你先退下吧,朕這里不需要你服侍了?!?br/>
“是,陛下?!?br/>
說罷,劉安喜的身體便如同烈日下被烏云遮蔽的影子一般消失了。
太明殿里,只剩下李隆烈批閱奏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