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話,因為精疲力竭,沒能完整說出口,蕭北聲也沒能聽到。
他以為,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威脅他。
而他最痛恨被人威脅!
蕭北聲不知道,她是真的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這段時間里,她后知后覺。
之前她因為陳媽的事把自己關起來不吃不喝,蕭北聲那樣強行地闖進她的生活,不許她自暴自棄。不是因為他真的關心她,而是因為她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其實,蘇曼有過一絲懷疑。
懷疑蕭北聲是不是,有一點點,是關心她的。
可現在她知道,蕭北聲根本不在意她。
只不過是因為,他知道了蘇曼的生父和賭灘的關系匪淺,借助蘇曼,能快速地達到他的目的罷了。
蘇曼明知道他的目的,私心里,卻認為,蕭北聲對她,也是顧念那么一點過去的情分,是有那么一丁點兒的關心在意的。
現在看來,她的想法多么可笑。
她與狼共舞,竟抱著僥幸心理,這頭狼能一直不對她露出獠牙。
但是她忘了,狼的獸興,天生就是要嗜血吃肉的。
“接下來你要對我做什么?是不是如果我再違背你的意思,我就跟之前你處理過的那些人一樣?”
她的聲音已經沙啞。
梨花帶雨的嬌弱模樣,顯出了崢嶸和尖銳。
蕭北聲面色沉下來,山雨欲來。
蘇曼卻一點兒也不害怕。
蕭北聲的暴怒,現在對她來說,已經算不上什么。
“看在,我們有過一段婚姻的份上,看在,我們曾經也算合作愉快的份上,你不如給我個痛快......”
蕭北聲很不喜歡聽她口口聲聲說死。
他捏住她的下巴,眸光冷銳,嚴肅得令人膽顫,“怎么,不要你的那個兒子了?”
提起豆豆,蘇曼盈盈如水波的眸子,微微晃了晃。
但是旋即,又恢復成一片死水。
蕭北聲呼吸微滯。
這是她頭一次,明明白白地把死掛在嘴邊。
即便是上次,她不吃不喝好幾天,也不肯見豆豆,但是她心里,還是有東西割舍不下的。
然而現在,她似乎連豆豆,都拋到了腦后。
“蘇曼,說話?!彼麉柭暫稹?br/>
“你想聽我說什么?”蘇曼用盡力氣,在嘴角牽出了一道譏誚的弧度。
猩紅的眸底,源源不斷地蓄著淚。
珍珠斷線,顆顆往下墜。
又破碎,又決絕。
蕭北聲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將她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