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伐沒有理會她,扯了身上一塊干凈的布清洗,為帝懿擦拭嘴角、下巴處的血漬。
云驚凰想進去幫忙進不去,想靠近也沒有資格。
她只能跪在雪地里,從外面隔得遠遠地看著那個男人。
寒冬臘月,小雪飄飄。
此刻的這具身體還是被趙如蕙“寵”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折磨。
只跪一會兒,她就感覺好冷好冷,陷入雪里的膝蓋更像被銀針密密麻麻的扎著。
細細的雪落在她的頭上、睫毛上、肩頭,不斷堆積,越堆越多……
而帝懿也沒好到哪兒去。
薄涼的嘴角不時流淌出血液,臉色看起來十分灰白。
即便有營養液輸入,也是杯水車薪。
蒼伐一會兒擦血,一會兒熬藥,一會兒在高臺上生柴火,讓帝懿周圍的空氣稍微溫暖一些。
但柴有些濕,以至于燃燒時煙霧大,嗆人。
曾經的贏宮用的是萬中挑一的紅羅炭,如今卻只能燒柴。
曾經的帝懿九五之尊,前呼后擁,兵馬百萬,如今卻只有一人、一虎相伴。
就連曾經贏宮用的瓷器也是金杯玉盞,可如今蒼伐熬的藥,是盛在缺了口的粗陶碗中……
當時戰敗,帝懿昏厥,西洲帝國要東秦上繳無數財物才肯退兵。
文皇下令將贏宮收刮一空,但凡值錢的全被收走……
現在的贏宮,只是個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