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詫異的看向殷念。
殷念嘴巴張的能直接塞進去一個蛋。
啥?
“哈哈哈哈。”不死姥姥直接大笑了起來,笑他人更是笑自己,笑對從前的身份耿耿于懷的自己,“侍妾又如何呢?侍妾這兩個詞,本不就是一些貪花好色的男人定下的嗎?”
“他們渴望享受齊人之福,或威逼或哄騙到手之后又嫌女人不自尊自愛?!?br/>
“真是天下好事都叫他們享受了,張口便是金科玉律了?”
“孩子,你比我好,你是無辜的,我知曉你是怎么樣的人,我在的時候你便有一顆自強的心。”不死姥姥扶起了那淚流滿面的女人,“定是倪山強迫于你,便是沒有我,你也在沒有放棄對嗎?所以才索羅了這些真相,打算有朝一日用來絆倒他?”
不死姥姥自己還是有一些親信的,所以她才有此一說。
女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直接就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還從袖子里掏出了幾封信,大悲大喜之下,大口哽咽著斷斷續續道:“這是,罪,罪證,是他,與沐家來往的,書信?!?br/>
姥姥接過書信,卻平靜的很壓根兒沒有想看的意思。
殷念在旁邊急的抓腦殼。
忍不住悄悄出聲:“姥您心里有數不想看我想看吶!不若拿來我給大家讀一讀?”
眾人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對
這要是換成平常,殷念肯定是要挨打的。
但姥姥只是抬頭看著天空,陽光灑在她臉上,連那雙看起來素來陰狠不懷好意的三角眼都變得溫柔起來。
殷念愣住了,她竟在這位一直以來都像個炮仗一樣的姥姥身上看到了一絲釋然。
“那一日,是個陰雨天?!?br/>
姥姥娓娓道來,一絲精神力卻悄然爬進殷念的天宮中。
殷念下意識的警惕,卻發現這是姥姥的精神力,沒有攻擊性,反倒是叫她獨獨一人瞧見了姥姥記憶深處的畫面。
那是一頂,小小的兩人抬藍色小轎子抬著一個姑娘顛顛兒的悄聲往前走。
確實是陰雨天,從腳下的渣土路到天空的烏云頂,都是陰沉沉的一片灰黑。
唯有轎子上的姑娘,倔強的給自己頂了一個紅蓋頭,像是羞恥不堪的人明知所有卻硬要給自己頭頂的一塊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那姑娘看起來非常生嫩,一張圓乎乎的臉,一雙不算大但圓溜溜的眼睛。
等會兒!
圓溜溜?
殷念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痛心疾首的想,歲月這把殺豬刀,到底還是奪走了不死姥姥的那雙大燈籠眼睛。
沒錯。
這生瓜蛋子正是年輕時的不死姥姥,小姑娘倪紅。
“小姐,我們馬上就要到了,進去之后可要謹言慎行?!鞭I夫大概是看她可憐,一肚子的話想說,又因為想到了什么一臉畏懼的憋住了要脫口而出的話,“不要與,與你府中大人唱反調,要恭順些?!?br/>
殷念微微皺起了眉。
這話……不像是該說給一個出嫁娘聽的話。
她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