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晚飯要和哥哥一起吃,安芷回了院子就招呼丫鬟忙活。
她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哥哥。
到了傍晚,安旭來吃飯時,看到一桌滿滿的菜肴,兩眼直愣,“芷兒,你這是準備幾個人的吃食?”
一桌子菜,有肉有魚,燉罐高湯就有三種,雖然每一種都很小份,可十幾種加起來,就顯得桌子上滿滿當當。
安芷笑著給哥哥做了個請的手勢,“今兒就我們兩個,等過幾日太太出了月子,再請舅母他們過來做客。這么些年過去,我新學了不少吃食做法,到時候一家人熱鬧熱鬧,快活得很?!?br/>
和哥哥在一起,安芷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總有說不完的話,“還有你的婚事也該籌備起來,雖說父親官職不高,但天子賜婚,你娶的還是郡主,怎么說都得體面些。”
尋常人家嫁娶,光三媒六娉就要花掉許多功夫,眼下媒妁之言是省去了,但下聘、納吉這些流程還是得有。
安旭聽得頭疼,他在西北待了三年,早就習慣了西北的簡單,“那些繁文縟節,就不能省去一些嗎?”
“自然是不能的?!卑曹菩χo哥哥夾菜,“你吃吃這塊烤肉,我算著你來的時間烤的,外焦里嫩,和西北的烤肉肯定不一樣。”
她也給自己夾了一塊烤肉,金黃酥脆,一口咬下,噴香四溢,“婚禮這事,為的不是你和惠平郡主兩人的親事,也是為了安、元兩家的面子。咱家把婚禮辦得越好,就代表咱們越重視惠平郡主,同時也向皇上表明我們很高興皇上的賜婚?!?br/>
白家手握邊疆兵權,安旭又跟著白家,間接的,安旭的態度就是白家的態度。
尋常人家或許可以簡化婚禮,可天子賜婚,是萬萬不能的。
“我就感嘆一下。”安旭也明白這場婚事還有皇上的人盯著,“你快多吃些,別光顧著說話?!?br/>
兄妹倆在吃飯時,白府的白騁夫婦剛吃完。
錢氏端著茶盞,抿了一口,夸道,“這茶也是芷兒準備的,三年不見,她是真長成大姑娘了?!?br/>
說著,錢氏又忍不住嘆氣,以前的安芷雖說也事事周全,可到底是被家人寵著長大,多少有些嬌氣??扇缃裨倏矗曹频男惺卤人€穩妥。
“都怪裴鈺!”錢氏重重放下茶盞,忍不住拍下桌子,指著白騁沒好氣道,“也怪你,裴鈺那個負心漢,你不打出去,還留下他,想到我就氣!”
白騁被夫人的這一拍,嚇得心肝猛顫,急忙辯解,“我是為了還裴首輔的恩情呀,再說了,裴鈺到了西北后,我不是讓他掃馬圈去了,干最苦的活還不行嗎?”
錢氏哼了一聲,斜了白騁一眼后,繼續端起茶盞,抿了兩口后,問,“裴鈺的事暫且不提,昨兒的裴闕又是怎么回事?”
他們明明沒給裴家送請帖,裴闕卻眼巴巴來了。
重點是,裴闕送的可是拳頭大的夜明珠,價值連城。
錢氏可不認為白、裴兩家關系好到送夜明珠,而且有裴鈺退婚的事在前,裴闕沒道理給白家送這么貴重的禮物。
白騁大力搖頭,“夫人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br/>
錢氏給了白騁一個要你何用的眼神,低頭喃喃自語,“不應該啊,裴闕又不需要趨炎附勢,沒必要來討好??梢幌蚩癜燎甯叩呐彡I,昨兒卻笑容謙遜,還送了夜明珠,到底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