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醒得那么早?”裴闕把水桶遞給冰露,自個走到安芷邊上,幫安芷拿了裘衣,薄唇湊到安芷耳邊,“可是因為為夫沒在,所以夫人輾轉反側了?”
安芷斜了裴闕一眼,見不到的時候想念,人到了跟前就覺得膩歪。
推開裴闕的手,安芷起身走向冰露,一番洗漱后,到了用早膳的時候,發現今兒個都是她愛吃的,就知道裴闕起得更早了。
“昨兒個,皇上跟你們服軟了?”安芷問。
裴闕給安芷加菜,“先吃飯,咱們吃飽再說?!?br/>
安芷應了一聲好,也給裴闕夾菜。
等用完早膳后,裴闕扶著安芷到廳里坐著。
外頭停雪了,可風大得很,隨便出門走個一刻鐘,人就得打顫。
裴闕瞧了眼窗外的景象,坐下后,一邊給安芷剝核桃,一邊道,“皇上到底年紀小,沉不住氣。加上成國公又是個死板的人,說不能在宮里睡覺,所以一直撐著??沙蓢敲创竽昙o的人,加上夜里又冷,一番折騰下就不行了。等太醫來了,皇上實在是冷靜不了,才出來說了兩句話。后來城外來了消息,說太后沒那么早回來了,這事便就此結束。”
太后不能馬上到京都,成國公他們也就沒什么好爭的,便各自回家。
安芷聽到事情結束,心里也跟著松一口氣,“可是大雪封山,把路給堵了?”
裴闕搖頭,“聽說是橋斷了一部分,得拖上個十天半個月,等橋修好后才能回來?!?br/>
“這橋斷得可真好啊?!卑曹婆氖指袊@,“少了這么多天的時間,京都里的日子也能清靜一些?!?br/>
安芷是裴夫人,偌大的京都里,也只有宮里的主子能隨意召喚她。至于其他的夫人小姐,都可以拒絕。
沒了太后這個威脅,安芷的心情舒服了許多。
裴闕坐了一會,就起身去工部了。
安芷則是和往常一樣,和冰露幾個一塊做點小孩兒用的東西,她現在幾乎不出門了,就是走路,也是在屋子里走。
這份小心,完全是以前見過太多可怕的事。
沒過多久,孟氏就過來了。
日子這么過了七日,院子里的雪壘得比安芷的膝蓋還高,她這里倒是一如既往的沒什么大事,隔壁的大房倒是十分熱鬧。
消息是翠絲帶來的,進屋的時候,頭上沾了一層的雪,小姑娘說得眉飛色舞,特別興奮。
冰露半信半疑,“你說裴鈺占了賽爾蘭公主的便宜,這會賽爾蘭公主正在大房鬧,這是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么?”翠絲鼓著臉道,“我親眼看爾蘭公主哭著進隔壁的,那賽爾蘭公主的丫鬟,好像不怕人知道一樣,我一問就說她家公主和裴鈺喝酒,結果兩個人多喝了幾杯,就有了首尾。”
說著,翠絲看向夫人,“夫人,奴婢說的可都是真的。外頭人都說賽爾蘭公主奔放得很,一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沒有,指不定跟過男人了。估計是嫁不出去了,所以才賴上裴鈺?!?br/>
本來公主來和親,皇上是會給賜婚的。但眼下的皇上還沒親政,加上賽爾蘭的母國又很小,所以晉朝在賜婚后一次,就不怎么把賽爾蘭當回事,這才讓賽爾蘭自個兒開始找夫君。
安芷對賽爾蘭有點印象,之前敢鉆裴闕的營帳,這會和裴鈺鬧出一點事來,她不奇怪。就是不知道,還在守孝中的裴鈺,對此會有什么舉措。
隔壁的裴鈺,頂著右臉頰的一個巴掌印,看著對面一直在哭的賽爾蘭。
李氏也在哭,裴鈺臉上的巴掌就是她打的,“你還在孝期啊,怎么可以做這種事!”
裴鈺也不懂昨晚發生了什么,他就是去酒樓赴宴,當時賽爾蘭并不在,后來從雅間出去一次,等再回雅間的事就不記得了。直到今兒早上在酒樓醒來,看到身邊睡著的賽爾蘭,他立馬驚醒。
裴鈺不是童男子,以他的直覺來說,他是沒有睡賽爾蘭的,可即使沒有睡,一男一女抱著睡了一晚上,那和真的睡了也沒差了。
賽爾蘭還在哭,“昨兒我本來自個兒吃得好好的,想著醉了也沒事,以至于裴公子進來都不知道。也怪我自己,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br/>
裴鈺是真不知道怎么進錯了雅間,而且那會他并沒有大醉,因為和他吃飯的幾個,都知道他在守孝,不會拉著他喝酒。
才一兩杯的酒量,怎么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這時裴雪沖了出來,指著賽爾蘭質問,“就應該怪你,就算我哥哥真的喝醉了,那你的隨從呢,他們不會攔著嗎?難道你的隨從眼睜睜看著我哥哥欺負你嗎?如果是這樣,那你的隨從,都可以拉出去砍頭了!”
裴雪被關在家中后,日日跟著母親學習怎么揣摩人心,一開始她還覺得太煩,這會覺得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