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闕,你說說,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擇?”許文娟轉頭看向裴闕,杏眼蘊了薄薄一層霧水。她昨晚幾乎沒睡著,天還沒亮就搬了凳子坐在了長廊下,需要冷風讓她靜心思考。
直到現在,許文娟都不懂怎么做才是對。
“做事不僅對錯一樣評定,你有你的立場?!迸彡I沒有正面回答。
許文娟呵呵笑了下,“你還是你,我廢半天功夫,套不出一句話來。我的毒師,曾經是北漠皇室的御用毒師,他可以帶著你的人潛入北漠,作為條件,我要帶我的侄兒回九夷。你可愿意?”
斬草不除根,勢必要留下禍患。
裴闕定睛瞧著許文娟,“你可知道,若是你侄兒活著,日后會怎么樣?”
“我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許文娟自然明白許家現在的境遇都歸結于裴家,若是侄兒活著,日后還可能卷土重來,“我可以跟你發誓,在我與賀荀有生之年,絕不會讓我侄兒踏出九夷半步。他才五歲,對是非并不太懂,以后我不會對他提起許家的只言片語。若是他敢踏出九夷一步,我第一個動手解決他。如果我違背誓言,死后永世不得超生?!?br/>
許文娟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裴闕。
她知道,她救不了許家的所有人,大人有罪,但稚子無辜。能保存許家的一點血脈,便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看裴闕不說話,許文娟垂下眼瞼,低聲道,“裴闕,我不會拿安芷的性命和你做交換。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會讓毒師跟你的人去西北。我愿意拿我性命發誓,說到做到,絕不會讓許家和裴家的悲劇再次上演。我知道這個決定對你很難,但我不能不提,我也姓許,我做不到冷眼旁觀?!?br/>
許文娟是個血性女子,從她第一次訂婚就敢大鬧王府,到后來明知父親要殺裴闕和安芷,還護送他們去永寧。過去種種,凡是都對得起她自己的良心。到如今想要保侄子一條性命,也是為了報答許家的養育之恩。
“我答應你。”裴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