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災年,他們就會窮盡一切手段,對百姓極盡剝盤,反而越來越糟糕,日子也不太平,百姓一旦活不下去,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起于阡陌,縉紳們日子更難熬,甚至就到頭了,很多時候,哪怕是交出糧食也會被殺。”
“這和陛下所說的國強則利潤高,國弱則利潤低,也是高度吻合的。”
度支部大使王祜補充道:“這種現象很普遍,比如之前的福建,多少縉紳被破門滅戶?多少過去煊赫一時的高門大戶,全族罹難?!?br/>
“但是我們發現,似乎是從未總結過教訓,陷入了一個循環之中,正所謂:寒暑兮往來相繼,興衰兮周而復始?!?br/>
王祜說完,大家都沉默不語,這是一個坑,在這片土地上,循環往復了近千年了,似乎要繼續如此循環往復下去。
現象普遍存在的時候,大家都習以為常,一旦總結規律,就發現,極其愚蠢。
朱祁鈺笑著說道:“好了,我們現在聊聊,比勞動報酬更加復雜的利潤。”
“勞動報酬我們可以一戶所需去錨定,那么更加復雜的利潤,我們用什么去錨定呢?”
朱祁鈺扔出了一個問題,等待群臣們去思考,他必須要解釋清楚,為什么占領土地會賺錢這一事實。
朱祁鈺等待著問題的答案,顯然,他們沒有人可以具體答案,什么可以去衡量利潤的標準。
于謙忽然坐直了身子,左看看右看看,猶豫了許久試探性的說道:“或許從青稻錢的利錢去衡量?”
于謙對朱祁鈺背后的高人一直在思考,那是怎么樣經天緯地之才,才能有那么多的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如此國士,卻是隱姓埋名,不求聞達,實在是讓于謙神交已久。
但是他不好問,也不能問,但是不代表他從不思考,顯然于謙一如既往,又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正如他當初在君出大禍之時,依舊走在所有人的朝臣面前,料定了瓦剌人會入關一樣。
于謙雖然見不到朱祁鈺背后的高人,但是他也要和這些高人去比一比。
朱祁鈺聽聞于謙如此說,也是一愣,于謙說得對…
青稻錢是一種驢打滾的高利貸,但正是這種畸形的高利貸,可以反映投資回報率和利潤率。
或者用更直觀的說法是貨幣的利率,也就是利息,可以很直觀的反應出近期利潤的多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