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眉毛揚了揚,酒紅色的眸中好像生出了一絲火焰。
本來沒當什么大事,可這會阿史那容真終是生出了幾許火氣,對她來說,西突厥的王族子孫被突厥王庭的家伙教訓了,這都不算事。
她本就沒有國家之別,門戶之見。
可她的親族去為敵人效力,也不知給丈夫添了什么麻煩,這就不成了,如果不是肚子里面的這個小崽子,她一定會拿起刀弓,騎上戰馬去南邊看看,親手斬下那些為敵人效勞,向她的丈夫射出弓箭的家伙的腦袋。
“去,拿我的刀殺了他。”
這位一旦火起來,那自然是要見血的,如果是個隋人她也許還會有所猶豫,要不要問問丈夫的意思,而換做是突厥人,那她自然而然的便會覺得有處置之權,尤其是姓阿史那的。
“公主且慢”
帶著顫音,顯示說話的人也害怕的厲害,可還是開了口。
阿史那容真側頭看過去,說話的是李碧派過來照顧于她的貼身女官,被她盯著瞧看,從來很少有人能保持鎮靜。
那女官也是如此,別看她服侍王妃已久,在府中地位頗顯,此時也是戰戰兢兢,垂首福身,“公主容稟,莫要聽那位殿下言說王妃應是無意取人性命,公主其實應該想想,大王送人歸來而未就地斬于陣前,其意若何?”
“奴婢還聽說,阿史那將軍有勇有謀,戰功頗著,若能使其迷途知返,豈非美事?再者說,公主一族人丁寥落,大王許生保全之意,才送人過來,若是一怒殺之,豈不有違大王初衷?”
“還有就是您正在孕中,怎能見了血光?”
好吧,這位一緊張還有嘴碎的毛病,一連串的理由幾乎沒怎么琢磨,就都一股腦的扔了出來,說完了還在想是不是有所遺漏呢。
紅眼珠兒有點愣神,隨口就問了一句,“那你說該怎么辦?”
話一入耳,女官當即嚇的一哆嗦,因為一般來說,下面的人最怕聽到的就是上面有這么一問,答了好了吧嗯,看把你能的,就你聰明是吧?
答的不好,那自然更為糟糕。
好在這位跟隨李碧日久,眼前這位的為人她很清楚,是府中少有的“實在”人,高興了就笑,惱了就嗯,還是別惹惱了這位為好,不然王妃能不能壓得住都得兩說。
而且這位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總是實話實說,你要是理解成別的什么意思,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