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顧初暖同不同意,易云飛拉著顧初暖的小手一路往西南方向跑去。
越靠近西南越是荒涼。
房子也由青磚綠瓦變成茅草屋。
繼續往前走,三三兩兩穿著破舊的百姓依偎在一起。
他們個個面黃肌瘦,眼神暗淡,透著死一般的沉寂。
茅草屋很破,不是屋頂漏洞了,就是沒有窗戶的,幾乎看不到一處完處整的草屋。
百姓們都光著腳丫子。
已經入秋,晚上天氣還是很冷,他們凍得直打哆嗦。
浮光低聲道,"主子,這里就是您今晚想來的難民窟。"
"娘親......…你醒醒,爹睡著了,爺爺奶奶也睡著了,您不能再睡著了。"
稚嫩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眾人紛紛抬目,卻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趴在婦女身上不斷慟哭著。
周圍的百姓似乎早已習慣,又或者饑餓過頭,一個個沒有半絲反應。
他們不是瞎子,遠遠一看便知道那個婦女早已斷氣了。
顧初暖視線右移,看到一個婦女咬開手指逼出血給襁褓中的娃娃喂血。
還有白發老翁,病得臉色慘白,不斷咳嗽,以及幼童餓得嗷嗷慘哭。
易云飛悲傷道,"他們沒地沒糧,靠著樹木草根過日子,如今樹皮草根也挖空了,朝廷的賑災糧晌遲遲沒到,好多都活活餓死了。"
"貧民窟被封死了,只許進,不許出,帝都的官員們怕這些人涌出難民窟,到時候滿大街都是叫花子,影響不好。"
顧初暖恍然大悟。
難怪來難民窟的路上有那么多官兵把守,原來是為了防止他們逃出去。
這跟把他們困在這兒活活餓死有什么區別?
易云飛繼續道,"他們還算好的,其他地方的災民更慘,他們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我一路過來,看到好多難民不是病死就是餓死。"
為了救他們,他把自己身上的攜帶的銀兩都拿去換米糧藥材了。
連衣服都給當了。
只剩下父皇留給他的玉佩舍不得當。
可這些也杯水車薪。
他才動了才劫官糧的念頭。
顧初暖將眉頭擰成川字型。
"朝廷也難,朝廷現在沒米沒錢沒藥沒人。"
"再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民活活餓死啊,楊妹妹,要不你跟你們陛下好好請奏一下,讓他們再拔點款?"
楊妹妹?
呵。
他還真把自己當成楊漫了?
就算把她當成楊漫,她的歲數也比他大吧。
一口一個妹妹,他也不嫌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