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暖取出一顆丹藥,直接塞入她的嘴里,真女帝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一些。
她無法說服自己同情她。
可她懂醫,知道這個女人命不矣已了。
她早就是該死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撐著她活到了現在。
而今,她體內一直強撐著的那口氣即將潰散,一旦全部潰散,她也就不復存在了。
"暖兒......"
"別碰我。"
"不管你認我也好,也不認我也罷,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不怪你。"
"呵,你有資格怪我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為了權力,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一個個害死,你比畜牲還不如。"
真女帝真法解釋,也無從解釋,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自從被那個女人囚禁在這里,日夜飽受折磨后,她才明白人世間最重要的是什么。
正因為如此,過往的一幕幕不斷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越發后悔,越發痛苦。
"你恨我是應該的......應該的,咳咳......暖兒,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你也不能讓冰國落入那個女人手里,整個皇室的公主只有你這一條純正的嫡親血脈了,就算我求你了好嗎?"
"我要去找我朋友了。"
"暖兒,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看在冰國無辜百姓的份上,你就保住冰國吧。那個女人心術不正,冰國在她手里早晚有一天會亡國的。"
因為激動,真女帝癱倒在地,可她依舊用牙齒死死的咬住顧初暖的衣擺。
仿佛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氣息不斷減弱,臉色忽然扭曲起來,嘴里發出咿咿呀呀的痛苦聲,疼得滿地打滾。
顧初暖發現她的身子忽紅忽黑忽白,不斷交替著,應該是中了劇毒。
而且是讓人生不如死的劇毒。
雖然恨她,顧初暖到底還是心軟了,點住她的穴道,避免她亂動,隨后取出銀針幫她把毒逼到一處,最后用小刀割開,逼出黑色的毒血。
"我是不是......是不是快不行了。"
顧初暖并沒有回話,而是將銀針消毒完才放回空間戒指。
殘毒引。
這種毒藥不會讓人立即死亡,只會讓人生不如死,每次發作起來猶如千刀萬剮,萬箭穿心。
她的忍耐力也是夠不錯的,居然可以強撐那么多年。
"我在鳳鸞宮里留下一道傳位圣旨,你......你只要找到那道圣旨,便......便可以登上女帝之位。"
顧初暖坐在一邊,靜靜聽她說著。
什么皇位,她根本不屑。
"那個女人沒有玉璽,她的玉璽是假的,真正的玉璽在......在宮外的陽安山莊里。"
"暖......暖兒......我求你了,不要讓冰國的江山毀在那個女人手里,那是咱們老祖宗拼了好幾代人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江山。"
"要是冰國沒了,我......我就算死了,也沒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無論她是不是真的后悔了,此時她的表情都不像作假。
顧初暖知道,她大限已經到了,只是還撐著最后一口氣不啃咽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