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司機反而被她冷靜自若的態度弄得有些緊張了起來:“你怎么知道?”
林柒道:“她指使你們綁了我想干嘛?她給你們錢了嗎?給多少?”
司機:“……”林柒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樣,我不管她指使你們做什么,她出多少錢,我出雙倍。你們直接報價好了,只要你把我安然無恙地送回去,你們要多少,我給多少,錢到你手上,你放我走,放心,我不會報警的,畢竟,對我而言,能用錢擺平的事,根本不算事?!?br/>
男人有些將信將疑地瞪著她。林柒道:“怎么,你就這么不信我嗎?還是你怕把我放回去,我報警抓你?”
男人道:“誰知道你玩什么花樣!”
林柒淡淡道:“我現在告訴你,我老公是霍霆崠,你如果敢碰我一根頭發,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也知道,他是多么不擇手段的人。換句話說,你連霍霆崠都不怕,還怕警察嗎?”
男人狠狠怔住!林柒三言兩語,卻說到他命門上了。是啊?;赧獚柋染炜膳露嗔恕K彩堑郎匣斓?,干他們這票的,除了殺人放火,什么事不敢做?只要錢到位,沒有他們不敢的事。但道上也有一句話,寧肯得罪不要命的人,也不要得罪有錢人。而霍霆崠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最是得罪不起的!但他不相信,眼前坐著的女人,是霍霆崠的人!林柒道:“我現在要和你談一樁生意!那個姓‘米’的,出了多少錢,我出她雙倍!我不管她收買了你幾個人,讓你們綁我來做什么,現在,這筆錢,我雙倍給你,我要你對她如數奉還!”
男人道:“我憑什么相信,你能出雙倍的錢?”
林柒直接將銀行卡丟給了他:“這里面有100萬,你要多少,就提多少。提了錢,就放我走?!?br/>
男人伸手接過銀行卡,臉上閃過一抹動搖。半小時后。自助銀行門口。男人車子一停,將林柒反鎖在車內,拿著銀行卡下了車,全副武裝地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背著一個背包,走向了自助取款機。約莫幾分鐘后,男人就挎著裝滿現金的背包,回到了車上,將手機和銀行卡同時扔給了她。林柒道:“取到錢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男人問道:“你真的不會報警嗎?”
林柒反問:“我為什么要報警?我不缺錢,所以我不想和你這種人結仇?!?br/>
男人深吸了一口冷氣,將車子解鎖,朝著她揮了揮手:“你走吧!”
見他終于松口,看樣子,談判成功了!林柒從容地拿起手機和銀行卡,一臉平靜地下了車,“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車子絕塵而去,她的呼吸驟然急促了起來,這一刻,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方才,她表現出來的所有冷靜,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事實上,她緊張得要命!但就是因為她足夠冷靜,才能讓她化險為夷,好在拿錢消災,有驚無險!林柒走到馬路邊,拿出手機,發現華策總部距離她所在的方位,不過隔兩條馬路的距離。她仍舊心有余悸,稍微平復了心情,便沿著路,朝著華策總部走去。到了公司。不知不覺,已是傍晚了。臨近下班打卡的時間。林柒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她就看到韓娜已經回了公司。她顯得有些魂不守舍,東張西望,時不時看向窗外。林柒并沒有急著進去,她突然想到,方才韓娜被扔下車的時候,戰戰兢兢不敢上前的樣子,她以為,韓娜會立刻打電話報警,但……她好像并沒有報警。整個公司風平浪靜,似乎誰也沒有發現,韓娜的身邊空了張位置。周小穎走到她的位置上,見林柒的位子空著,忍不住問韓娜道:“我聽同事說,你下午身體不舒服?”
韓娜點點頭,“嗯”了一聲,“闌尾炎發作了……剛從醫院配了藥回來。”
周小穎道:“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早點下班吧!”
韓娜又點點頭,低下頭去,心虛地竟不敢抬頭。周小穎正準備回自己位子上,突然看到林柒的位子空著,于是問道:“林柒呢?她是不是送你去醫院了?”
韓娜一怔,面色有些尷尬。她抬起頭,慌慌張張道:“她把我送到醫院,就走了……我以為她先回來了,她沒回來嗎?”
周小穎道:“沒有啊。”
頓了頓,她突然想到什么,“可能是去找霍總了吧!”
韓娜沒有說話,只是冷汗簌簌地低下頭。下午那恐怖的一幕,歷歷在目。她被扔下車之后,在路邊攔了輛車,急忙回了公司。她第一次遇到這種喪盡天良的事,眼見著林柒被人劫持,不知去了何處,她想報警,但她又想到,林柒說不定已經被歹徒劫持,殺人滅口了,她現在報警,也無濟于事了!萬一林柒真的出了什么三長兩短,霍總因此追究下來,她害怕被追究責任。米芙得罪霍霆崠的下場,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要是霍總知道,林柒是因為送她打車,結果被歹徒劫持撕票,她恐怕也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這里,韓娜就沒有敢報警,而是裝作無事發生一樣回到了職場,整個人還懵著。林柒眼底浮現濃濃的失望。人性的本能,是明哲保身。她能理解韓娜被扔下車時,因為害怕,不敢動彈一步的心情,但她沒想到,發生這種事,韓娜為了撇責,竟然選擇不報警。難怪周小穎諷刺韓娜和米芙是物以類聚,如今看來,她讓她提防韓娜,無不道理!林柒并沒有回辦公室,而是轉身坐了電梯,直達總裁辦?;赧獚栠€在開會,林柒躺在沙發上,看到霍霆崠扔在沙發上的外套,隨手抱在了懷里。西裝外套上,有他的香味,林柒瞬間感覺到了莫大的安全感,加上精神緊繃之后隨之松懈的疲憊感,她抱著他的外套,淺淺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