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兩日,各路大軍依次前來。除了西涼馬騰和北海孔融外,諸侯已經齊聚。酸棗城內大軍林立,旌旗飄揚,此時已經風起云涌。戰爭的氛圍越來越重,一場諸侯與董卓之間的大戰勢不可擋。中軍大帳內,陸遠依舊老神在在,不為所動。他沒有去看望任何諸侯,而是在關注另外一件事。劉備這個混蛋,竟然還沒把的盧馬送來!馬作的盧飛快,難道自己說的還不夠明顯?看來下次要東西,非得當面說清才行,免得碰上臉皮厚的,趁機裝糊涂!不過這事兒跑不了,諸侯齊聚,歃血為盟時,他就會當面質問,看劉備還怎么裝!“何必回頭傷往事,且把風流唱少年……”蔡瑾唱著討逆軍的軍歌,歌聲婉轉悠揚,在陸遠身后為陸遠束發。沒一會兒,蔡瑾便拍了拍小手,湊到陸遠身前打量,笑嘻嘻道:“束好了,人模狗樣的,勉強算是有那么一點點俊朗!”
“你是不是身子又癢了,等著挨揍呢!”
陸遠大手一拽,將蔡瑾拉到懷里,唬著臉道:“解釋解釋,什么叫人模狗樣!”
蔡瑾嬌軀扭了扭,言笑晏晏:“你天天欺負我,現在輪到被別人欺負了吧,我就是故意嘲笑你的,看你這樣難受,我就放心了!”
陸遠捏了捏蔡瑾瓊鼻,不禁心中嘀咕。這女孩兒跟他幾日相處下來,倒是越來越放得開了,不像最初那么拘謹。這是好事,他也不喜歡成個鬼見愁,誰見誰怕。只是這女孩兒明顯誤會了束發的深意啊,這個得怎么暗示給她……“你干嘛捏我,我喘不上來氣了!”
蔡瑾鳳眉微皺,一臉嬌嗔:“總是毛手毛腳,沒個輕重,被你弄得疼死了!”
她素手纖纖,推著那一會兒捏她鼻子,一會兒掐她臉蛋的大手,心中一陣埋怨。這人就是故意想看她害羞,她就偏偏不能讓這人得逞!陸遠大手一順,探進裙內,戲謔笑道:“那我幫你順順氣……”“你,你讓我難堪,我就讓你更難堪!”
蔡瑾咬了咬紅唇,強忍嬌羞,兇巴巴道:“我,我反正早晚要做你夫人,我才不害羞呢,但你得罪我了,你等著吧!”
陸遠手撫嬌軀,不以為意,笑吟吟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廬江鄉巴佬,還和曹操有了一樣的癖好,現在還在乎什么難堪,你那點小伎倆,我接著就是!”
一個女孩兒而已,能怎么讓他難堪,他根本沒當回事!反正到時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這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別用這理由欺負我!”
蔡瑾明媚一笑,一臉狡黠之色:“反正你得記好,這是你自找的,等著難堪吧!”
她的得意之色還沒盡去,眉頭卻猛地一皺,苦著臉道:“你輕點,很疼的,我都為你束發了,你怎么還不知道心疼我!”
女孩兒再次伸手,捉住那只大手,免得上下亂竄,心中稍稍松了口氣,幸好這人害怕她疼,看來束發還是有用。陸遠手撫嬌軀,閉目養神,靜等外面消息,無不愜意。大帳外腳步聲響起,陸遜的聲音傳來,語氣驚喜:“兄長,黃忠到了!”
陸遠眼睛一亮,竟然這么快,才兩天啊!他來不及細想這些,匆忙向陸遜喊道:“軍營內迎接,給其他幾個人都叫上,也好熟悉一下!”
蔡瑾微微疑惑:“你對此人很看重?”
“是啊,我這就去看看!”
陸遠大手胡亂揉了揉,向蔡瑾嘿嘿壞笑:“你要給我的難堪還沒來,我的猛將就先來了,你說氣不氣?”
蔡瑾嚶嚀一聲,撫著胸口,氣得直發抖,這人習慣成自然,總是這么沒輕沒重!她看著陸遠已經出了營帳,不由咬著牙低語:“你等著吧,一會兒有你好看的!”
陸遠出了大帳,涼風習習,讓他精神一振。他向前看去,頓時見到一個體格魁梧,手持長刀,腰掛大弓,一身英雄氣概的壯漢迎面而來。此人身法步姿,一看就是行伍中人,典型的沙場老卒,腳步穩健,一身氣勢引而不發,如同一頭沉睡的雄獅!只是看他面相,卻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行走之間,更像是一個普通莊稼漢一般。此人見到陸遠,當即頓住腳步,長刀往地上一杵,躬身抱拳,語氣恭謹道:“在下黃忠,見過主公!”
陸遠心頭一喜,這就是黃忠!被關羽所不屑,說成“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
的黃忠!不過此時的黃忠卻不是老兵,而是正值壯年!陸遠匆忙上前,伸手攙扶,樂呵呵道:“不必多禮,都是自家兄弟,沒這么多客套!”
只是他忽然發現,黃忠的臂膀格外沉重,他隨意伸手,一時竟沒將黃忠攙扶起來。顯然,黃忠是在有意試探他。陸遠心頭更是歡喜,老兵尚有傲骨,這才是大幸!這個老兵在劉備麾下,屢屢被譏諷,無非是嘲笑他年邁,壯年時一事無成。但如今在自己麾下,又豈會埋沒了他,再讓他像歷史上那樣憋屈!陸遠臂膀角力,五指次第在黃忠手腕上敲了一輪,隨即豪邁笑道:“直起身來,無需這么多禮!”
黃忠手腕一陣酸麻,目光詫異,卻也沒多說,只恭恭敬敬道:“主公,好拳腳!”
這時,典韋等人一起嘻嘻哈哈前來。許褚聲似炸雷,哈哈笑道:“你就是大黃嗎,主公前兩天才說你要從老家來,怎么來得這么快?”
“大黃?”
黃忠被震得耳膜生疼,腦子更是呆了呆,心頭疑惑,這群人什么毛病,怎么隨口給人取外號,還取得這么不雅。他依舊不曾多言,只娓娓道來。他前去皖城給幼子治病,華佗救下了他的幼子,本來想留在皖城度日,結果魯肅卻登門拜訪,讓他前去潁川幫周瑜。可他剛到潁川,周瑜就收到了皖城的飛鴿傳書,讓他趕緊到陳留,他這才馬不停蹄,再次到了陳留。陸遠聽著這些,不由心頭了然。這是魯肅在老家調配人手,本想著先照顧下周瑜,卻沒想到自己也同樣盯上黃忠了。至于周瑜那里,陸遠依舊不愿去管,用人不疑,周瑜就該獨當一面,自己解決問題。典韋看了看黃忠,神色一凜,向著陸遠低語:“主公,這是個高手,你看他的手,沒握刀也依舊手腕下擺,保持握刀的姿勢,和許老弟平時一樣!”
“當然是高手!”
陸遠暢快大笑,隨即向黃忠解釋:“我們這些自家兄弟,平時隨意慣了,稱呼上都是亂取外號,這是大黑,還有個小黑在外辦事,那個冷臉的叫許褚,小白臉兒叫徐庶!”
黃忠愕然,大黑,小黑,冷臉的,小白臉,果然很隨意。而且這幾人聽到稱呼,毫無異常,顯然已經習慣了,那自己以后真要叫大黃了?不過這份隨意,沒那么多繁瑣規矩,確實很讓他向往。這樣才更像同袍手足!典韋大步上前,鄭重一抱拳:“大黃,在下典韋典惡來,這里有個刀法高手,可惜典某不好意思揍他,看你武藝不錯,要不要過過招兒?”
黃忠一怔,這是什么意思?別人不好意思揍,自己武藝不錯,所以就好意思揍了?而且這個大黑的字竟然叫惡來,取得這么兇,還不以為恥,竟然說得出口!不過這人長得確實兇!“過什么招兒!”
陸遠匆忙出言打斷:“刀兵無眼,傷著了怎么辦,再說你連騎射都不會,怎么跟人家比,一箭就要你命了!”
他向著陸遜一招呼:“你去找曹操,要點青梅酒,擺酒設宴,給黃忠接風洗塵!”
陸遜不由分說,一翻身上了戰馬,揚長而去。黃忠眼睛一亮,心中暗贊,這個孩童,小小年紀就能馭馬自如,真是好武藝!他當然不知道,陸遜本就是將門出身,從京城一路逃到廬江,被董卓的西涼鐵騎追殺,不知經歷過多少兇險。如果只論馭馬騎術,陸遜甚至遠超大多武將!黃忠再次看著眾人,不由心中重視起來。這軍中果然藏龍臥虎,主公的拳腳怪異,那個大黑典韋,冷臉許褚一看就是高手。自己這次算是來對了!陸遠不知道他這番心思,也沒想刻意做什么,只引著眾人來到典韋軍帳,就在自己的中軍大帳邊上,準備給黃忠接風洗塵。典韋依舊躍躍欲試,甕聲甕氣道:“主公,就算典某不會騎射,但也能在馬上揮舞兵器,格擋箭矢,哪至于被人一箭射死,再說我們過過招兒,也不會真拼命……”陸遠呵呵笑道:“你能一招兒取勝嗎?”
典韋吭吭哧哧:“那倒不能,就算是揍許老弟,起碼也得三五個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