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走了以后,顧時箏躺在天鵝絨的大床上。
男人躺過的床上,仿佛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腦海中浮現出他臨走之前的對話內容——
她茫茫然地問他,“我讓我爸滿意高興?”
“是的。”
“問題是,我有什么地方,讓我爸特別不滿意的?”
倘若真有不滿的地方,大概只有想讓她稍微收斂點自己的性子,別總惹是生非這一點了。
盛斯衍說,“明叔對你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向來只希望你開心高興為主,因為他寵你愛你,所以對你并不嚴格,但,沒有當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兒女出人頭地?!?br/>
微頓,他又道,“當然,你生來就已經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那一批,什么都不做未來也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沒有必要再去辛苦什么?!?br/>
“……”
“只是,以你現在這樣整天整日的無所事事,用混吃混喝虛度光陰來形容你目前的生活再貼切不過,明叔真的想看到你一直這樣下去么?”
顧時箏眉頭皺了皺,沒開腔。
“明叔現在的身體條件還算康健,但伴隨著年紀的增長,不可避免而漸漸對于公司的經營,有些感到力不從心。”
話落,他微默。
“說一句難聽點的話,只要明叔還在一天,你當然都能肆無忌憚的繼續啃老,不必思考物質帶來的優越生活條件,但再說點難聽且也事實的話……”深看她,他適才繼續起唇,“明叔最擔心你的地方,無非是倘若他有一天不在了,再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成為你的樹蔭替你遮陽擋雨,你該如何?”
顧時箏從來沒有想過,顧松明有一天不在的這種事。
雖然人必然都會生老病死,可看著她爹生龍活虎的模樣,在她潛意識的觀念里,覺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始終過于遙遠的不實際。
她心里忽然無比吃味,“他是不是擔心的太長遠了,他現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