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微微笑了笑,看著言祈,沒有說話。
言祈原本還在等著她開腔,不管她說什么,是責備還是謾罵,自己起碼都能夠見招拆招的去承擔她的情緒。
可是卓施然一語不發,看起來,好像她更被動似的,但她這樣的被動,此刻仿佛反倒成了一種主動。
言祈等了片刻,都沒等到卓施然說話。
言祈只能飽含歉意地說道,“九姑娘,事情我都知道了,實在抱歉,我也是才知道,五長老會聽信了七叔和言倚靈的話,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情
言祈臉上的歉意是真切的,他的歉意中,甚至還帶著幾分急切,“九姑娘,你還好嗎?受的傷怎么樣了?嚴重嗎?”
卓施然沒有馬上回答,只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站著,好整以暇地看著言祈。
言祈被卓施然這個眼神給看得有些無所適從,“九姑娘……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話?”
卓施然淺淺笑了一下,終于開口,“我倒是想要嘗試信任言少爺,但是下場……好像不太好
言祈的眼色黯淡了下來。
卓施然不疾不徐道,“昨日在卓府,我自己的宗姓家族里,我受千夫所指。卓家的長老說是言倚靈帶著言家長老的手信過來,親自透露了此事
卓施然聳了聳肩膀,“作為卓家的人,他們覺得我胳膊肘外拐,對我有怨言,無可厚非。但是作為合作伙伴的角度,你們言家這樣做……”
言祈原本似乎還是想要再說些什么,來解釋一下,更多的是想要道歉。
可是卓施然的眼色卻已經冷了下去,再無任何溫度和笑意,“是你們親手撕毀了我們之間合作的協定,哪怕是口頭的。我受傷倒是小事,可我的母親和胞弟遭到了驚恐和恫嚇……你們大概是覺得,我卓施然的脾氣很好吧?”
言祈的表情怔忪,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多說什么,因為無論怎么看,這件事情都是言家不對在先。
不止是今次這件,甚至早在從卓施然被言蒼冤枉進監察司受刑開始,就已經是言家不對在先了。
至于卓施然之后的舉動,雖說也是為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不管怎么說,都是言家咎由自取,而且從她之后的舉動看來,還打算跟言家合作,已經算是給足了言家面子。
但言家的這個行徑,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給臉不要。
而且,誰說卓施然是個好脾氣了?誰要說這個少女是個脾氣好的,言家第一個不答應。
雖說在得知了五長老和言倚靈的所作所為之后,也都覺得有點不太合適。但是更多的言家人,也都有了一種報了仇解了氣的感覺。
甚至還有一種占了便宜又讓別人吃了苦頭的沾沾自喜,尤其是在卓施然在卓家受到了教訓,甚至是受傷從卓家離開的消息傳出來之后。
在言家就更加有這樣一種氛圍了。
真要說起來,整個言家,除了言祈之外,一個覺得不妥的都沒有了。甚至覺得有一種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只有言祈,心里覺得不妥,相當不妥,所以一大早就趕緊過來了,就是為了賠罪來的。
卓施然剛想說什么,就有吵吵嚷嚷的動靜從前院的方向傳來。
遙遙就看到一個倩影朝著后院方向過來,正是言家七小姐,言倚靈。
而亦步亦趨緊跟在她身后的,正是全坤。
全坤連聲說道,“這位小姐,您不能這樣擅闖,請留步!”
而言倚靈,卻仿佛根本沒把全坤當個人,一個揮手,就將全坤給撂開了。
全坤只是個家仆而已,沒有任何修為,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家仆而已。哪里吃得住被這樣一把撂開,飛出去重重朝著地上摔了過去。
卓施然盯著全坤的方向,就在全坤即將落下的地方,地上的青草似乎忽然就長高了幾寸也茂密了不少。
使得全坤摔落在地的力道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緩解。
言倚靈一門心思都放在卓施然這邊,根本就沒有多注意一眼先前那個被自己揮出去的,不長眼的家仆,什么東西,也敢攔她?
可是言祈卻注意到了,那短暫的一幕,驚得他瞳孔都驟然一個收縮。
言倚靈冷笑著走了上來,看著卓施然,“你憑什么?卓九,你憑什么讓我堂兄來向你賠罪?明明就是你自己對你自己的家族背信棄義在先,你都敢做,還怕我去說么?你好大的膽子!你怎么敢!讓我堂兄向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