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看不懂的?!弊渴┤还戳斯醋旖牵澳銈冞@賬房,賬做得還挺漂亮,天衣無縫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末尾那四個字,說得是意味深長,實在是讓人無法不去深想!
天衣無縫這四個字,怎么看也不像是用來形容做賬的。
真要說起來,更像是在形容做假賬的。
卓施然又翻了幾頁,沒有再說話。
看到她不做聲,聶鯤和汲仲都稍稍松了一口氣,像是終于能喘口氣了。
但是這口氣還沒喘個囫圇呢,就看到卓施然放下了手里的賬冊,好像沒有了再繼續看下去的打算。
“大人怎么了?”汲仲小心翼翼問了句,“是看得累了嗎?需要為您找個賬房先生來替您看嗎?”
汲仲剛說完這句,就看見這個美貌驚人的女子,抬眸掃了他一眼。
那眼神……讓汲仲有一種,好像被當成傻子看了似的感覺。
她露出這樣的眼神,他卻不敢憤怒,只是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慌。
因為汲仲有種感覺,他覺得這個女人好像遠不止這些本事,她遠不止這點。
不是一冊假賬能糊弄住的人!
卓施然淡聲道,“就是不想對著本假賬浪費我的時間罷了?!?br/>
聶鯤和汲仲的表情都僵住了。
聶鯤艱難地說道,“大人這話真是折煞我了,怎么能是假賬呢?您不能因為賬目做得漂亮,就覺得是假賬啊?!?br/>
說得還挺能自圓其說。
卓施然拿起一本賬冊,一邊快速翻過,一邊淡聲說道,“我想你們應該也早就研究過我,那按說應該就不會忘記,我是干什么的?!?br/>
聶鯤一愣,她是干什么的?
她是干什么的?汲仲很快反應了過來,這個女子在京城里最先有名頭的事件,似乎就是……考煉藥師。
她是干什么的?她是個……煉藥師。
而卓施然已經將那本賬冊湊到了鼻尖輕嗅,“先前那本時間應該久了,味道不夠清晰了。這本是新賬,味道倒是清楚得很?!?br/>
卓施然聲音淡淡,“染云汁的味道。”
她捏著那本賬冊,繼續道,“這玩意兒也沒有什么太多別的功效,液體的時候,是有顏色的,干涸了之后就變成透明的了。用來當隱形墨水最是合適……”
她挑唇笑了笑,“染云草那種東西,南境根本沒有,大昌都少見,北境那邊才是產地,你們真是沒少想辦法啊?!?br/>
卓施然越說,汲仲額頭上的冷汗就越來越密集。
而卓施然繼續道,“這種染云汁的特性就是這樣,但想要讓它顯色也很簡單……”
卓施然握著手里的賬冊,手中的溫度漸漸升溫,“給它稍作加熱,馬上就顯形了?!?br/>
卓施然手中握著那本賬冊用異火的溫度加熱一番之后,再打開時,賬冊里已經是截然不同的東西了。
汲仲和聶鯤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都知道此女難搞,但實在是沒有想到,會棘手到這個程度。
以至于聶鯤心中惡狠狠地咒罵著老皇帝司空冕,個老不死的老東西!
為什么要把這么可怕這么危險的人放到灤南來!為什么要放到泗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