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心不在這里,不關心她而已。于是,把陸聞風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掰開之后,林默再次打開車門,頭都沒回的啟動車輛就離開了。停車場,陸聞風看著林默絕塵而去的車影,他雙手揣在褲兜,冷著臉轉過身,嗖的一腳就踹在身后的那輛越野車上了。下一秒,車子嘟嘟嘟響起一陣警報聲,陸聞風緊緊擰著眉,邁腿就朝自己的邁巴赫走了去。雙手握著方向盤,林默臉色蒼白的仍然還沒有回神,心跳甚至比剛才更快,雙手的顫抖也更加厲害,導致車子開的都沒有那么平穩了。眼神直視著前方,林默吞了口唾沫,胸口一陣哽咽難受。腦海里都是她和陸聞風過往的種種,都是陸聞風從前對她的好。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小區路邊的車位上,林默頭疼欲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車開回來的。眼下,趴在方向盤上休息了好一會兒,她這才有力氣推開車門,這才有力氣回家。哐!前腳剛剛打開房門進去,林默包里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國外的號碼?!拔梗 ?br/>
“林醫生,許老師的醫藥費沒有及時打過來,您這邊是有難處嗎?如果有的話,我和醫院溝通一下,給您寬限幾天時間?!?br/>
給林默打電話的,是個國人女孩。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林默扶著額頭說:“這段時間回來太忙了,馬上轉過去?!?br/>
女孩:“好的林醫生,那麻煩您了?!?br/>
掛斷電話,林默緩緩把手機從耳邊拿開,身體仍然在顫抖不止。這段時間她真是太忙了,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居然把老師的醫藥費都忘了。當時,要不是老師開車,要不是老師替她擋了一劫,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的人就是她了。低頭操作著手機,林默很快就把醫藥費轉過去了,而且一次性轉了三百萬。只是,到底是誰對她的車子動了手腳,到底又是誰想取她的性命?想到在國外發生的那些事情,林默的呼吸一下變得更加困難,于是把手機放在一旁,就去臥室里找藥。結果,把抽屜打開,把備用藥從里面拿出來,只見家里的藥瓶也空了。連備用藥都已經吃完了。一手按著胸口,一手拿著空藥瓶,林默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也沒有一絲絲血色。這藥上個月就該從國外寄過來了,但被日常的這些瑣事耽誤了。啪!藥瓶落在桌上,林默兩手緊緊抵在胸口。難受,好難受!難受的她快要窒息,那口氣憋在胸口怎么都喘不過來。“知州,知州?!?br/>
扭頭看向客廳那邊,林默弱弱的喚了兩聲顧知州的名字。緊接著,她吃力的從書桌跟前站起來,然后扶著墻,緩慢的走到了客廳。等走到沙發那邊的時候,她像抓起救命稻草似的抓起手機,直接撥通了快捷?。骸爸?,我藥沒了?!?br/>
用僅剩的力氣說完藥沒了,林默的手機啪嗒一聲就落在了地上,整個人也無力的倒在沙發上了?!靶∧?。”
明明聽見顧知州在電話里喊她,可她卻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這種感覺,像是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眼皮兒緩緩的垂下,眼睛里的光越來越弱,林默的腦海里,下意識浮現出陸聞風心急火燎抱著周也來醫院的情形,浮現他護著周也,不讓她和路小南說周也的情形。眼前一片黑的閉上眼睛,林默的眼角有淚滑出。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失望,如此絕望?!靶∧!?br/>
風塵仆仆趕來林默的公寓,顧知州按著密碼打開房門進來時,只見林默已經不省人事的倒在沙發了?!靶∽孀?,你別嚇我。”
看著林默臉色蒼白的模樣,顧知州慌慌張張從兜里拿出藥,手都在顫抖了。就連平時又酷又帥的大背頭也凌亂了,散在額頭的頭發也跟著在顫抖。屏氣斂息,顧知州把林默從沙發扶起來,把藥喂進林默的嘴里,林默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根本無法吞下去。眉心緊緊擰成一團,顧知州看茶幾上有水,他想都沒有多想,也顧不得茶水是冷的,他自己喝了一口之后,俯身就堵上林默的唇,然后捏著她的下巴,把她腦袋輕輕往上推了一把,就讓林默把藥吞下去了。緊接著,輕輕把林默平放在沙發上,直到林默煞白的臉色漸漸緩和,直到她的呼吸慢慢的開始恢復,顧知州一直緊蹙的眉心這才得以舒緩?!斑€好來得及時,還好你沒事?!?br/>
握著林默的手抵在唇邊,顧知州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說罷,他打橫把林默從沙發上抱起來,繼而就放到床上去了?!袄蠋?,前面沒路了。”
“小默,剎車失靈了,方向盤也不聽使喚,這車被人動手腳了?!?br/>
“老師?!?br/>
“妞妞,媽媽的寶貝,媽媽抱抱,媽媽親親?!?br/>
“你救她,你肯定可以救活她?!?br/>
“你要是救不活她,你就別出去了。”
“小默,小默。”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林默的渾身都是冷汗,眉心還因為噩夢擰出來了的兩道豎紋?!白鲐瑝袅??”
直到顧知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默這才轉臉看向了他,這才發現顧知州來了,也想起來自己犯病了?!班?!”
扶著額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她覺得這種能大口大口呼吸的感覺真好。抬手擦拭了一把林默額頭上的細汗,顧知州冷著臉責備:“林默,我跟你說過很多遍,讓你及時備藥,我話都是耳邊風?”
要不是自己備了藥,她今天恐怕就沒了。抓著顧知州的手腕,林默無力的說:“太忙了,忙忘記了?!?br/>
顧知州:“能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顧知州的責備,林默不說話了。他說的沒錯,沒有什么比她的命更加重要。眼神無辜的看著顧知州,見自己沒有說話之后,顧知州不責備她了,林默便緩緩吐了一口氣說:“夢見老師了?!?br/>
停頓了一下,她眼神又有些深邃道:“還夢到一對母女,夢里的小女孩好像是我?!?br/>
使勁想著那個夢,林默卻怎么都記不清細節,記不清小孩的長相,更記不清那個媽媽的模樣。隱隱約約,只記得她脖子上好像掛著一枚玉墜,卻又看不清那枚玉墜是什么圖案。顧知州抬手揉了一下林默的頭發,只見林默忽然抬起頭,很認真的看向了他。顧知州見狀,眉心一擰的問:“還夢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