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犯賤,你們說說你們,曾經也是大家族府上的女眷,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做了丑事,尤其是有些人,險些被封了縣主,我呸,還縣主呢,江南死了那么多人,有些人居然還心安理得的活著,怎么不去死啊。”
獄卒猛的呸了一聲,一口濃痰呸在明畫的身上,讓她有些惡心。
她手上抱著一個木盆,盆里裝滿了衣裳,這是今日她要完成的任務。
快要到傍晚了,若是她洗不完,今日不僅沒飯吃,還要挨打。
一開始進了內獄時,她還會反抗,還會不服,可是這些只會換來更重的虐打,只會餓肚子。
明畫也絕望過,可是只要一想到承德帝沒有要她的命,她便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在江南帝祀跟她劃清關系又如何,只要在大家的眼中,帝祀還是在乎她的便可以了。
只要這樣,帝王便還覺得她有利用的余地,只要能活著,她就一定可以從這里出去的,不是么。
明畫沉默著,蹲在地上,默默地洗著衣裳。
衣裳很多,都是內獄中獄卒們的衣裳。
有免費的勞動力,所以獄卒們的衣裳一日一換,床單被褥也是換的格外的勤快,換下來,都讓明畫等犯人浣溪。
“明畫,有人來看你了?!?br/>
冷不丁的,一個肥胖獄卒走了過來,聲音冷淡。
明畫的動作不停,還以為這又是獄卒們的惡作劇,直到獄卒不耐煩的再次催促,卻并沒有打她,她才信了。
“是?!?br/>
她身上穿著一身破布衣裳,隨意的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跟著獄卒往外面走。
“進了內獄,居然還有人探望,真好啊?!?br/>
其他的犯人羨慕的看著明畫,直到她消失在后院,這才收回了視線。
跟著獄卒出了后院,走到院門口,明畫抬頭,一眼便看到了花流風那身鮮紅的紅衣。
她眼中閃過一絲怨恨,沒有開口說話。
“這是賞你的。”
花流風聽見聲音,扭過頭,拿了十兩銀子給獄卒,獄卒連連道謝,退下了。
“畫兒。”
花流風淡淡開口,眼中已經沒有了以往那抹炙熱。
“你可是在怪我,這么長時間不來看你?!?br/>
明畫不說話,花流風也急,他眼底迸射一抹諷刺,根本不在乎現在明畫的想法了。
明畫不開口,他也知道,明畫現在一定很怨自己,怨自己不來看她,但是明畫從來就沒想過,江南一事,自己被她牽連,又要受到多大的懲罰。
如今的他,已經不是藥谷的少主了。
師傅用了半個藥谷的藥材,這才換得承德帝息怒,放過了他。
而藥谷經歷此事后,全然隱匿了,再也不插手諸國之事。
在藥谷的這些日子,他被師傅罰跪,每日都要受罰。
昨日,剛剛解除禁閉,他便來汴京城了。
他不是來看明畫的,他是來質問明畫的。
“這個香囊,是你的么?!?br/>
花流風拿出一個香囊,慢慢走到明畫跟前,語氣清淡:
“只要你說出真相,我便讓你在內獄的日子好過一些,如何,你如實說,這個香囊,是你親手繡的么,若不是你,是誰的?!?br/>
若不是明畫繡的,那么是誰,是明棠么。
一想到這個名字,花流風便覺得無比痛心,那種失去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讓他連呼吸都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