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之指著宅子前的護院,以及跟隨的下人,大罵道:“下賤,你們都下賤,我為什么是一個外室的兒子,我該是知州府的嫡子,你們都下賤?!?br/>
裴凌之仰天大笑,瘋瘋癲癲的跑進了宅子里,韓氏帶著下人在背后追,一邊追一邊哭,為何兒子會變瘋魔了,以前那個冷靜沉著的兒子去了哪兒?
宋九看著這樣的裴凌之,便想到了先前一直偷偷出府的幾個孩子,宋九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而坐在馬車里的葛氏和任婆子卻是被眼前一幕給嚇了一跳,這庶子竟然變成了這樣,這是馬上要行死刑給嚇傻了?所以現在救出來了也是這模樣,倒是折騰人的,這小妾當真活該。
葛氏終于緩過神來,也不苦惱郁悶了,反而雙手拍在大腿上,大喊一聲“好”。
“活該,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猶可違。這是報應啊,老天爺是公平的,救出來又如何,人已經廢了?!?br/>
宋九剛才仔細看了,裴凌之果真如晉王所說的已經廢了,剛才笑的就不正常,癡癡傻傻還帶著暴力傾向,這樣的人再無作為了吧,再加上進牢房前是知州的兒子,出了牢門卻只是一個小妾的兒子,連生父的面都見不到,也沒了往日的榮耀了。
從外城回來后,葛氏的氣順了,任婆子放下心來,再看老三媳婦,心頭不免感慨,多虧得有老三媳婦在,瞧著以后一家人住在蘇州,就由老三媳婦當家得了,到時候大媳婦和二媳婦輔助她,她也樂得一個清閑。
任婆子安撫好母親,看著母親吃下去東西后,她松了口氣,這就將兒子兒媳婦叫到了東院堂屋前。
任平跟任婆子坐在前頭主座,底下兒子兒媳各坐兩邊,任婆子這就開口說道:“我決定了,以后咱們這個家就交給老三媳婦掌家,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幫著點,聽老三媳婦差遣。”
“老三最近在養傷沒出席,老大老二以后在蘇州城里辦事,事無巨細,都要跟三房商量商量,聽聽老三媳婦的意見,我說的話,你們聽進去了么?”
幾房兒媳婦互相看了一眼,老大媳婦沈秋梅心頭自然有些不是滋味兒,說起來自己是秀才家的女兒,當初嫁進任家時,就數她讀過書。
這么些年了,沈秋梅越來越不及三弟媳,也沒有二弟媳的闊達,心頭難受卻又不得不接受,按理莊戶家里,多是長嫂如母,大媳婦掌家呢。
沈秋梅沒作聲,楊冬花卻是看了看大嫂,又看了看三弟媳,心想著反正她排行老二,顧上顧不著,顧下也不是,這掌家之事也落不到她手中,再說她也未必能掌好家,于是干脆利落的應下了。
任婆子這就看向大媳婦,“老大媳婦怎么說?”
沈秋梅的臉微微發燙,見婆母盯著,只得說道:“娘,都聽您的。”
任婆子知道大媳婦心頭不爽落,當初讓老大娶門秀才家的女兒,任婆子的確有私心,就想著這個家遲早得大媳婦掌家,現在她卻是改變了主意的。
“你聽我的就對了,沒讓你和二媳婦掌家,不是說你們不行,你們來了蘇州之后,都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待在那小小鄉下,沒有見過世面,不怪你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