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萬苦將崔孝忽悠走,沈棠好似屁股著火,原地彈跳起來,翻找出一卷空白的書簡,提筆沾墨,刷刷刷就寫了一大堆。將書簡拿著烤火的空隙,她嘴里還嘀咕。
“一份書簡能寫的話太少了,還是青鳥傳信更加方便……”用青鳥傳信,一份能寫兩三千字,滔滔不絕還不用擔心沒地方寫,書簡這玩意兒又沉又不好用,傳遞也很不方便,只可惜青鳥傳信距離有限,內容越多每公里需要消耗的文氣越多,她用不起。
她的造紙作坊倒是能投入使用了。
工匠前兩年實驗了無數次,各種材料配比都摸索過,終于搞出精品紙張,奈何產量有限,品控也不是很穩定。造紙作坊目前的產出,一部分優先供應各地官署文庫,安排大量人手重新抄錄地方志、卷宗和藏書,陸陸續續更替不易保存的書簡,更新為更容易保存且易于攜帶的紙質載體,另一部分則交給徐解售賣,換取更多的研發資金……
沈棠貴為郡守也不舍得全紙質辦公。
絕大部分情況還是用書簡竹片。
她將寫給祈善的信函仔細檢查一遍,確信沒有錯別字能讓祈善挑剔,這才將它合上卷成一團,用特定的系法系好,裹上一層特殊的陶泥。待陶泥風干,再印上花押。
若是陶泥印紋有損,信函內容便有泄露可能,不過這封信函泄露就泄露,只要原件沒被崔善孝看到,一切都好說。里邊內容除了幾句重點,其他都是她的激情問候。
“來人——”
她出言喚了一聲。
今日值勤的親衛楊英從房梁躍下。
沈棠將書簡給她:“找人將這封信傳回四寶郡,交到主簿祈元良手中,速去?!?br/>
楊英雙手接過,沈棠又想起一事兒。
“勝眉也許久沒聯絡共承了吧?”
楊共承就是楊公。
楊英之父,留守老父親。
楊英眉眼柔和:“三月前寄過家書?!?br/>
沈棠掐指倒推時間,那時候都還沒打渡江之戰呢,她道:“三個月聯絡一次也太久了,我給元良這封信也不要緊,你可以給你父親也寫一封,捎帶著一起送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