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見景德帝眼底帶著烏青,心疼地扶著他坐到了案前,拿起梳子慢慢的為他梳理頭發,梳著梳著,竟見官家的鬢角處又多了一撮白發,他皺了下眉頭,想用一旁的黑發將那撮白發遮擋住。
景德帝發現海公公的動作遲鈍了一下,掀開眼皮朝銅鏡里看了過去,沒有看見海公公,卻看見了自己鬢角的白發。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母妃的白發都不如朕的多!”
海公公下意識回道:“昭慶殿下說,兩鬢生華發有可能是肝腎陰虛所致,她叫您對國事不要過分操勞,要多關注一下自己的身體……”
說到一半時,海公公才想起來,官家本就懷疑昭慶殿下在收買他,他怎就不長記性地又提起了昭慶殿下??!
他忙抱著梳子,佝著身子道:“官家,是老奴失言了,這事是許久前殿下與老奴說的,老奴瞧見您頭上的華發,就不由想了起來,實在沒有旁的意思??!”
景德帝斜了海公公一眼,冷哼了一聲:“她還知道我這白發是操勞所致?”
海公公見景德帝問起,便試探地點了點頭:“是啊,殿下的鋪子里有大夫,許是關心您的身子,特意請教了大夫!”
景德帝挑了一下眉頭,“還算她有心,對了,她給雪煙做的那個貓……貓什么丸?”
“貓草丸!”
“對,貓草丸,太醫院那邊找到了沒有?”
海公公失望地搖了搖頭:“說是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景德帝淡道:“太醫院就那么大的地方,這點東西居然找不到了!?”
話說到這兒,景德帝就沒再開口,閉上了眼睛,讓海公公幫他篦發。
在皇宮里丟掉的東西,一般很少有找不回來的情況,除非是有人不想讓它被找回來。
如此一來,官家心中的那點懷疑非但不會打消,可能還會加重幾分。
海公公瞧景德帝沉著臉,不敢繼續這個話題,幫景德帝把頭發束好后又想起了一事,一邊服侍景德帝穿上了公服,一邊道:
“官家,昨夜左老王妃身邊的孔嬤嬤來過,說是請你今日散朝后去一趟慈明宮,有要緊事要與您說!”
景德帝聞言,額角又突突跳了起來,母妃的事情要不要緊不清楚,但一定很麻煩!
“估計又是方家和袁家的親事!”
海公公將直角幞頭拿了過來,幫景德帝戴好,低聲道:“老奴……老奴聽聞孔嬤嬤還給仁明宮那邊送了信,老王妃好像也喚了皇后娘娘過去!”
景德帝瞬間皺緊了眉頭,“母妃還叫了皇后?”
他知道母妃不喜皇后,并不想讓兩人過多接觸,可想到皇后昨日對他那冷淡疏離的樣子,心里又委屈起來,賭氣道:
“既然是她方家的事情,那就讓她自己解決,她若有合理的借口說服母妃,也省得朕為難!”
說是這樣說,可景德帝就是口嫌體正直,還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上朝時走了幾次神,等到無人再奏事,他便匆匆散了朝,連公服都未換,坐著龍攆就朝慈明宮去了。
行至半路,竟瞧見天邊忽地響起了幾聲巨響,驚得他瞬間朝發出聲響的方向忘了過去。
抬轎太監也嚇了一跳,忙停了下來。
因為是白日,那焰火看不出色彩,像一朵朵盛發的雪蓮,在幾聲巨響之后,花瓣便一瓣瓣的落盡了。
這白日焰火雖然沒有夜晚的絢爛,卻也別有一種美感,叫人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來。
等了一會兒,沒見再有焰火升起,景德帝才狐疑地看向海公公道:
“青天白日,不年不節的,城里怎么放起焰火來了?”
海公公眼里也滿是詫異,搖頭道,奴才也不清楚,看樣子是東街蹴鞠場那邊放出來的,今日好像是有比賽,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哪一隊助興!
景德帝嘆道:“我們那會兒踢蹴鞠,就在巷子里頭亂踢,現在不僅建了場子,竟還有焰火看,真是讓人羨慕!”
海公公笑道:“那還不都是因為官家將咱們大奉治理得好,大家富足安穩,才有閑情去踢蹴鞠啊!”
海公公這話是發自肺腑的,官家雖然沒有做出太大的功績,但經歷了戰亂和各種災難的大奉百姓能有如今的安穩日子,真的要多虧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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