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鏡片,魏遼看到了無數的亂糟糟的腳印。
數不清的腳印交錯著,像是一團亂麻,看上去滲人的很,都讓人起雞皮疙瘩了。
“這是腳印啊,”顧颯的話帶著幾分調侃:“魏師兄,難道你看到的腳印,和現在的腳印不一樣?”
魏遼一瞬的無語。
君夙折倒是配合的沒有補刀,還很識趣的岔開話題:“師兄,你能認出哪一個是陛下的嗎?”
魏遼雖然很是尷尬,但是面對問題還是蛋疼的很:“……若是只有那么三兩個的話,或許我還能認一下,如今這么多……”
而且還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滿屋子都是腳印,交錯復雜,怎么辨?
“好辨,”顧颯示意兩人上前,手指指向其中幾個腳印:“你們看,這是我的,這是魏師兄你的,這是小侯爺的,這些腳印從分層來看,是在上面的,而陛下也是新來的,腳印也在上面,咱們只要剝離上面幾個腳印,就可以辨認了……”
她說的很簡單,但是魏遼和君夙折卻是面面相覷。
說實話,他們倆看過去,這些腳印都差不多,根本就沒有什么上下層之分。
魏遼沖著君夙折丟了個眼色,示意他問清楚。
但是君夙折很是決絕的搖了搖頭:……不恥下問這樣的事情,小夫妻倆關起門來,他是可以不恥下問的。
但是當著師兄的面……他還是要保持點面子的。
所以,任由魏遼的眼珠子都要拋出眼眶了,他還是佯裝不懂的看著房梁,翻著白眼不說話。
魏遼瞬間咬了下唇,用臉和眼神罵了幾句很臟的話。
君夙折瞥了他一眼,也用臉回罵回去。
兩人在那里用臉和眼神殺的對方死去活來,冷不丁瞥見顧颯正在看這樣他們。
兩人瞬間收了眼神,很配合的站好,乖順的一笑。
“你們剛才……那是干什么呢?”顧颯學著兩人的樣子:“像是在吵架,吵的還挺臟?!?br/>
“哦,師兄是想問你,這腳印怎么辨認先后,但是他怕打擾到你,就沒好意思問?!本碚酆芘浜系膶熜纸o賣了。
魏遼氣的直咬后槽牙,又不好當著顧颯的面爆粗口,只要陪著笑臉:“其實也不是非知道不可,畢竟這都是獨家秘術……”
“什么獨家秘術,只是這是一個長久訓練的過程,沒有經過訓練的人,一時半會的是分辨不出的,魏師兄,你若是想學,有時間,我教你……”
痕跡分析學也是她當年特訓的科目之一。
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任何行動中,蛛絲馬跡都是反敗為勝的致勝法寶,所以是他們每個軍人都必須滿分的必修課。
“你們看這個,這個腳印是陸瑤瑤的,在這個地方很雜亂,也有些血,這幾個血腳印應該就是兇手的……嗯,從腳印大小來推測,此人身形很高,得有一米九五,比魏師兄還要高半個頭,而且身體很輕,每一步都踩的很扎實,但是輕巧……”
“是月衛!”魏遼不等顧颯說完,就給出了答案:“這個腳印是月衛的,雖然我沒見過這個人,但是捕捉到他的氣場,偶爾看過一眼暗影,的確比我還好,而且他的細微也的確很高。”
“既然他不是,那就是這個腳印了!”顧颯指向一個比較清晰的腳印,“這個腳印也是個男人,身高和小侯爺差不多,走路右腳重,右腳跟有磨損,外撇,所以右邊鞋底的花紋磨損比其他的地方要大……”
“花紋?”君夙折突然歪起頭,看著鞋印上若隱若現的花紋:“師兄,你看這個花紋……”
“是陛下的,”魏遼十分肯定:“我一直都走在陛下的身側,他的右腳就是如此,走路的時候總是撇向外側……”
“這么說來,真的是他了,”顧颯收了鏡片,看著陸瑤瑤的尸體若有所思:“他來到我們軍侯府,卻神不知鬼不覺的……”
“有月衛在,咱們的人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君夙折沉下呼吸:“所以,他才敢在軍侯府殺了陸瑤瑤,從而栽贓給我!”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辦?”顧颯挑起眼尾,帶有幾分戲謔:“趙子佑這么不講武德,你不會還要和他文縐縐的游戲吧?”
“……”
君夙折沉默的看著陸瑤瑤的尸體。
片刻后,斂眸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