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籬有一瞬間后悔。
她還是冒險了。
這個京城,有帝鐘能絞殺夢境,有人能悄無聲息將她拉入夢境,還有人能抓住夢中的她。
她應該再謹慎些。
她小時候因為天生異體而自卑,長大了又因為天生異體而自負。
用莊夫人的話來說,你呀你,從來都不愛惜自己。
是,她本可以改名換姓避世而去。
離開白家跟著莊先生夫婦這幾年她本來也是這樣過的,也打算永遠這樣過下去。
只是,白家莫名遭遇這種滅族大禍。
就算如此,她哭一場,冒險化夢千里魂魄奔襲去送別,祭拜一場,也就足夠了。
就如同她先前在薛家跟薛老夫人說的那樣,人之生,皆由無而至有也,由無至有,必由有而返無也。
她和白循的父女緣分到此結束了,緣來緣散,自然之理。
但是,想到在法場上斬殺白家族人的時候,四周那嘲諷的話,說這些禍患是她招來的,說白家都是因為她這個喪門星才滅族。
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必須問個清楚明白,到底是誰引來的禍患。
這也才是慎終如始,不枉她活著一世。
所以這不算冒險,這是她必須做的事。
莊籬無視那雙眼,轉過身看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