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佑不是學會計專業的,但是這不妨礙他查稅。
他不懂稅事,懂人情世故。
手捧周律去收稅,收不上來,能收上來的話,戶部那些官員早去收了。
但是左手捧著工部尚書的名頭,右手捧著天子御令,后面跟著個天潢貴胄,稅,收的上來。
周衍每天都很快樂,跟著韓佑走街串巷,輕輕敲了敲門,微笑著走了進去,不帶走一片云彩,只拿走一大堆銀票,以及賬本。
接連七日,南市二街的鋪子交上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十之二三的頭鐵之輩,不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而是不將韓佑這個京兆府府尹之子放在眼里,乃至連連幽王殿下都不是太放在眼里。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韓佑也沒較真。
因為公事得罪人,他沒那么傻,面對這些頭鐵的,并沒有正面硬剛。
周衍就比較狠,屬于是烏龜干王八,六親不認,帶著一群侍衛跑去威脅這幾家鋪子,不給錢,就等于和幽王府結了梁子,提誰都不好使。
收獲甚微,倒是收上來一些,不多,反而落了不少口舌。
張卓與郭鵬兩個王府侍衛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幽王府與京兆府府尹之子韓佑,徹底捆綁在了一起。
京中坊間出現了謠言,幽王殿下意在朝堂,主動央求天子將收稅這事攬了過來,至于韓佑,則是趨炎附勢之徒,攀上了幽王殿下后,又打著查稅的幌子清除異己,工部主事柳文冠就是例子。
至于柳文冠是被工部尚書給彈劾了這事,反而沒人提,大家也不在意,沒人在乎六子吃了幾碗粉兒,大家只是想看熱鬧。
張卓郭鵬二人倒是知道韓佑不是趨炎附勢之徒,反而自家王爺和個舔狗似的天天追著韓佑屁股后面跑,這謠言就是老娘們裸奔,空穴來風,問題是人言可畏眾口鑠金,傳來傳去,假的也成真的了。
韓佑得知此事后不以為意,他早就料到了,而且還大致猜到這謠言是誰放出來的。
為了應對謠言,韓佑交代京兆府衙役、差役以及王府一眾侍衛,放開手腳大膽干,非但要繼續查,還要更猛,更快,更強,更深入,為京中那些見不得光的地方,最陰暗之處,帶去希望的種子。
韓佑這幾日天天數銀票,核算的差不多了,單獨做了個賬本。
能收的,都收上來了,不能收的,強行去做只能得罪人,韓少尹有著其他打算,只是時機還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