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入堂屋內,默了片刻,才解釋了茅義是怎么被殺的。
并非說齊莜莜不幫我,這里頭,她就根本幫不了,但凡是出現,可能都是送死,或者平添變故。
鬼道人才是最大的手段,他們幾乎同歸于盡,鬼道人殘存的部分,完全陷入下尸血的困境,恐怕也是他的報應。
畢竟,這鬼道人在發作的時候,害死了自己兒媳,兒子。
雖說老話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但總不可能真的放下屠刀后,沒有半點兒懲罰?冥冥中,這可能就是命運的既定。
老龔的夜壺撞在堂屋門口后,滾了回來,晃晃悠悠停在我面前。
“爺這話說得好哇!咳咳,三百六十行,三教九流,好像只有禿驢搞什么立地成佛,那不就是包庇嗎?殺了人,害了命,剃了頭,就一了百了了?我呸!”老龔吐了口濃痰。
他說的話,看似沒頭沒腦,實則暗帶嘲諷。
隨后,老龔又煞有其事的說:“咱也走啦,要不要去找沒腦袋,哦不,現在是有腦袋的小娘子,道個別?她真算是個好娘子,就是可惜了哩,被自家公公殺了,這叫怎么個事兒?”
“我看,爺你要不把她超度了得了,總歸她男人也投了胎,若命數有眷顧,她兩個遲早重逢哇!”
老龔的提議,卻有道理。
只不過,當我帶著他到了齊莜莜所在的閨房時,齊莜莜已然消失不見。
只留下床榻上靜靜坐著的男尸,空寂萬分。
而后,夢魘兇獄消散了。
這夢魘是齊莜莜的,也是鬼道人的。
鬼道人清醒時,他痛苦,他絕望,他煎熬,才有了夢魘。
此刻,那一部分清醒的他已經沒了,夢魘就成了齊莜莜的。
齊莜莜,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