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四規山?”我下意識又問。
“是的。”絲焉回答后,再度沉默片刻,說:“化血后,怨念太重,早已無過界可能,去了城隍廟,最后的結果,無非是陰冥的鎮壓,永世不得超生?!?br/>
“我不忍見其落得如此下場,韓師弟是個好道士?!?br/>
“他其實甘愿受苦,我還是強行將他帶來了四規山,養于房間一花盆中?!?br/>
我內心涌現上來的,就是說不出的復雜。
韓趨不用借體還魂了,下場他早有預料。
絲焉的做法,恐怕在他意料之外。
此時此刻的韓趨,應該完全沉浸在折磨和煎熬之中吧?
折磨,是他身為一道士,做了尸又當鬼。
煎熬,就是他無法解脫,一直在絲焉旁邊。
絲焉,是他命中最珍惜的人之一,絲焉不忍讓他走,他又怎么能離開?
忽然間,我又想到了一件事。
赤鬼村中,我被柳自愈以及另一個柳家道士在尋的長老道士鬼上身,他借用我的身體,將赤鬼完全鎮壓。
之后他卻使用四規明鏡將自己完全焚毀,煙消云散。
當時很多事情我想不通。
現在我想通了。
其實我早就該想通的。
韓趨的道行還沒有他深,都有著舍身護道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