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稍皺。
老龔這話多多少少有點兒諂媚了,我不太習慣。
不過,并不是一件壞事。
鬼直來直去,像是老龔這種狡詐算計的,一樣是“直”的一種。
一旦他對我忠誠起來,那算計就會只針對別人。
持著小木匣那人遲疑了一瞬,將木匣遞給了另外位置上的人。
再傳遞一次,到我前邊兒座位上,那人回過頭來,挑起木匣中指甲蓋一坨尸油,刮在了夜壺邊緣。
老龔大口大口地吸氣,那尸油逐漸減少。
尋常人見鬼不易,不過車上的人都不尋常,外加老龔刻意讓人瞧見,更是不足為奇。
小木匣被傳回了前排,那人手中的油燈逐漸滅了。
張栩本來是躺著的,此時直挺挺地立了起來,還是一動不動。
車開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最后進了一條沒有路燈的街,車的遠光燈照射下,我瞧見兩側的房子,多是棚戶結構,比起城中村的破舊,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后車開進了一個院子。
張栩被抬走了,其余人逐個下車。
我最后下來,瞥了一眼院門。
厚重的鐵門關得嚴嚴實實,兩側的墻上纏著鐵絲網,中間還有一根根豎立的鋼條。
身手一般的人,但凡沒跳進來,跳出去,在半空泄了氣,就要被貫穿身體。
水泥地極其冰涼,另一側則是一排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