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來,不僅僅是謝德音插不進話了,連謝秉文也在旁聽著插不上話。
謝清宴從不知道,竟然有人能與他這般投緣,說起山河地勢,竟然無不知曉。
隨后他們又說起了這次謝清宴要去往江淮擔任災后重建,和繼續治理淮河的重任,陸修齊此時似有話要說,顯然覺得不合時宜,便止住了。
謝清宴見他欲言又止,便問道:
“修齊可是有話要說?”
陸修齊這才道:“治理河道乃三哥所長,這災后重建卻并非易事。此次河道貪墨案牽連了許多的人,想必三哥也知曉,這其中被問罪的人,有一些事唄推出來的。這案子牽扯了許多士族子弟,雖然非三哥之過,但是他們必定會遷怒于三哥,三哥此去所面對的不僅僅是受災的百姓和殘破的河道堤壩,而是江淮官場的那幫人。”
謝德音在旁聽著,頗為贊同陸修齊的話。
謝清宴眉宇間微皺,顯然是知道此去江淮困難重重,但是想到此時的淮河滿目瘡痍,心中的想法愈發的鑒定了。
“曾子曾言,雖千萬人吾往矣。此事總要有人去做,前輩們做得,吾亦做得。丈夫貴不撓,成敗何足論。”
陸修齊臉上浮起敬意,端起眼前酒道:
“好一句‘丈夫貴不撓,成敗何足論’,我敬三哥?!?br/>
謝德音見他們喝了不少,生怕他們飲醉了,便在旁低聲道:
“少飲些酒,我去讓人再做個湯羹來?!?br/>
陸修齊放下酒杯,轉頭看著她,帶著薄薄酒意的目光,柔和又溫潤。
“無礙,今日酒逢知己,當暢飲?!?br/>
謝清宴在旁也附和道:“不用理會小妹,她如今不知何處學來的嘮叨,修齊,咱們只管暢飲?!?br/>
謝德音:“......”
她看著謝清宴,氣的磨牙!
這是他今日第二次說她嘮叨了!
陸修齊顯然是看了她氣怒時瞪著謝清宴的模樣,低低的笑了一聲,謝清宴給他將酒滿上了。
兩個人又暢聊暢飲了起來,謝秉文看著眼前的一幕,看了陸修齊一會,似有心事。
此時陸修齊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交給了謝清宴。
“三哥,我早年間游歷江湖時,也認識三五好友,攝政王平了南方的亂局后,許多官員還是前朝的官員,但因為是降臣,不得重用。我與他們早年相識,他們頗有才干,在前朝時便受奸佞打壓,如今歸順朝廷,也是一心為民,若是三哥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拿著這玉佩去,他們定然會全力助三哥?!?br/>
謝清宴接過那玉佩,不過是一塊成色極其普通常見的玉佩,沒想到陸修齊交友如此之光。
“還有,既然治理河道,便少不得跟水運打交道,曹幫我亦熟識,三哥此去,若是有行事不便自己出面的,可托與曹幫。”
謝德音在一旁微微皺眉,似有話說,可是看著陸修齊一片誠摯的樣子,最終忍下了這番話。
謝清宴與陸修齊這一暢飲,直接到了午后,兩人都有些醉了,謝德音想回去了,過兩日便是中秋,府里還有事務等著安排。
只是陸修齊好歹也是平陽侯的人,這般將他留下不合適,他如今有些醉,自然也騎不得馬。
“大哥哥,我帶陸大哥回去吧,你照顧好三哥哥。”
謝秉文看了陸修齊一眼,隨后道:
“你且先回,我等會差人送修齊回去?!?br/>
謝德音有事找陸修齊,在陸府時他們二人不便見面,如今她有事想問陸修齊。
“不必麻煩大哥哥了,我帶陸大哥一起回去吧。”
陸修齊此時也聽到了謝德音和謝秉文的話,站起身來,跟謝秉文和謝清宴告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