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封勤看到他眼里的冷意,那個‘是’字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
他與封梁只是鬧別扭,還沒到父子反目的地步,更何況,封家不只有封梁,還有他的母親,他的哥哥。
“你還有兩分鐘?!?br/>
封勤看了眼那頭站在雨里的江瀾。
江瀾呆呆的站在雨里,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
她不懂,不懂陸竟池為什么要這樣做,明明已經離婚了,他卻不肯放過她。
封勤道:“就算我同意,江瀾也未必會同意,你與其讓我離婚,不如問問江瀾的意見?!?br/>
陸竟池說:“她的意見不重要?!?br/>
封勤笑了,“她的意見不重要?那她對你來說算什么?難道,她連作為一個人的選擇權力都沒有嗎?”
陸竟池看也沒看身后的江瀾,他淡漠地對封勤說:“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br/>
“陸竟池,為什么?”封勤也不懂,“為什么你明明身邊已經有了夏顏,你還要把江瀾綁在身邊,就算如此,你又不好好對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陸竟池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封勤,我說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br/>
周圍看戲的人多了起來,畢竟這是民政局,離婚的和結婚的人太多了。
不少人都躲得遠遠的看戲,甚至還交頭接耳,想要弄清楚什么情況。
細問之下,才知道這兩個男人,在爭那個女人。
陸竟池將兜里的結婚證摸出來,甩在封勤的身上,“進去,離婚?!?br/>
結婚證摔在封勤的胸口,又掉在地上,沾上了不少水漬。
而這個時候,江瀾跑了過來,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結婚證,抬頭看著陸竟池。
陸竟池瞇了瞇眼,“你什么意思?”
江瀾將離婚證揣進兜里,仰頭望著男人,眸子里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固執,她一比一劃道:我有選擇的權利。
陸竟池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眼底的風暴被他壓制著,幾近呼之欲出。
他抬起手,擒住江瀾的下顎,“你選擇的權利?”
“你是我帶大的,你就該是我的。”
“你沒有這個權力,聽清楚了嗎?”
江瀾渾身一震。
陸竟池的話,讓她心底騰地生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悲憤與絕望,什么叫就該是他的?
在他眼里,她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是他的物品,是他的養大的寵物,唯獨不是人。
也不知是生氣多些,還是難過更多一些,江瀾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抬起雙手狠狠地往男人胸口一推。
原本以她的力道,該推不動他的,但,江瀾沒想到,他竟然踉蹌地退了出去。
退到了雨里,撞在了車頭上。
江瀾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她便拉著封勤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竟池死死盯著兩人背影,他沒有去追,大雨不斷的從頭頂灑下,將他額頭的血跡又沖散了。
等到兩人消失在雨里,他才捂著胸口,一口血吐了出來,盡數噴灑在地上的水里。
大雨淅淅瀝瀝,將地上的鮮血沖進了下水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