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應該對自己狠一點,現如今已經過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的時代,但也要常記得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老爺們胸懷藏天地。程冬弈強忍著喉頭那股子翻涌的腥味踉踉蹌蹌走出了瀚海集團辦公樓所在的范圍,耳朵里依稀還能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陣刺耳的警笛聲。
胸口被一拳轟中的位置程冬弈已經用透視之眼查看過,胸骨被一拳打塌了下去,胸肋關節斷了兩處,內府震動塞了不少淤血疙瘩,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傷到內臟,把胸骨復原駁接好肋骨再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這廝還不知道普通人要是受了這種傷已經是茅坑邊上摔一跤,離死不遠了,如果不及時手術清理光淤血就能要了人小命,他還想當然的以為沒有大礙,就是痛,錐尖子在胸口轉動似的一陣陣絞痛,暈乎乎不辨方向走了一陣,只覺得雙腿好像灌滿了鉛似的沉重。
前面是個分岔路口,不知道通向哪里?程冬弈感覺身體里的淤血越積越多,然而他卻沒時間停下來療傷,腦海中仿佛有個聲音在低聲告誡,找個地方療傷,否則會很麻煩……
噗!程冬弈喉頭一甜,又吐出一口鮮血,抹了把嘴低聲罵道:“好厲害的狐貍,哥這次虧大了……”
腳下踩著半斤棉走到了岔路口,一輛酒紅色卡宴飛馳而來,開車的顯然被突兀間從岔路口走出來的程冬弈嚇了一跳,嗤一腳急剎踩下,車頭正好貼在了他腰眼上。
程冬弈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全憑一口氣在支撐著不到,被這輛冒失鬼車子輕撞一下正巧岔了氣,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呯!車門打開,從駕駛室跳下來一個滿臉焦急的女人,身材長相就不消評價了,她撞了人,還一口老血噴在了車窗上,嚇得她花容失色,趕緊跳下車看個究竟。
女人跑到車頭,見到了一個趴在地上的男人,面色慘白雙眼緊閉,這顯然不是什么摔倒大爺撞車專業戶,從他唇角的血跡和胸前的凹陷不難看出這人被車碰到之前已經受了傷,女人咬著唇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伸手艱難的拖著昏迷的男人上了車,車子啟動,在岔路口掉了個頭疾馳離去。
就在程冬弈被車子載著離開后約么過了十幾小時光景,梅嶺工業園西北角一個隱蔽的下水道蓋子被慢慢掀開,從里面爬出來一個渾身泛著酸腐味兒的外國老頭,他手里還拎著個昏迷不醒的女人。
史蒂夫今天倒霉到了極點,原本他想著側間里的女人是個軟柿子好拿捏,沒想到溜進去一番打斗才發現是只兇悍無比的母獅,他卯足了十二分力氣才跟那女人斗了個旗鼓相當,就在他剛制住那頭母獅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整個樓頂被掀飛。
這個老血族關鍵時候發揚了國際主義精神,一把抱住女人被狂暴的氣流整個拋飛出去,自由式落地后正好掉進了一個沒蓋上的下水道窟窿里,不知道摔斷了多少根骨頭,不過懷里的女人只受了點輕傷暈了過去。
可憐兮兮的老血族在下水道里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恢復好殘破的身體,這才爬了一段從另一個出口鉆了出來,現在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一輪皎潔的半邊月掛著蒼穹之巔,史蒂夫望著月亮深吸了一口氣,背部嘭一聲展開兩扇黑色蝠翼,他彎腰抱起兀自昏迷不醒的女人,振翅飛上了天空。
江城附屬醫院病房,程冬弈睜開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怎么會是她,眼前的女人正是曾經有過一段萍水交情的黑玫瑰喬亞楠,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白大褂老頭,古云古教授,他怎么也來了?
古教授見他醒來如釋重負般舒了一口氣,低聲道:“程小子,你總算是醒來了,如果再晚幾個鐘頭老頭子只有做主給你動手術了!”
程冬弈下意識的伸手想摸臉,不料卻扯動了一根點滴管,原來床頭的輸液架子上還掛著一瓶點滴。
古教授微微一笑,伸手從床頭柜抽屜里捏出來一張面具抖了抖,臉上現出一抹得意之色道:“小子,你這面具簡直做絕了,不過還是被老頭子看穿了,扯下來嚇了我一跳,就做主讓人把你送進了特護病房,骨頭幫你駁接好了,不過其它傷沒讓任何人動。”
程冬弈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低聲道:“謝謝老爺子,這傷我能治?!闭f完他閉上眼睛,開始用透視之眼查看內府中的傷勢。
胸骨和肋骨已經被古教授駁接好,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調理復原,身體里的淤血非但沒有散去一些反而更多了,原來是脾臟上幾處小傷口作祟,找到了病灶程冬弈立刻運動正陽氣準備療傷,可身上的輸液管的確麻煩,索性睜眼開眼伸手一把扯了下來。
“老爺子,請您幫我準備兩個塑料盆,我現在就運功把淤血逼出來?!背潭臎_古教授點了點頭,當他見到坐在一旁的喬亞楠時,不免皺了皺眉頭,暈倒前他只記得好像見到了一輛紅色的車子,接下來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古教授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微笑道:“多虧了這位喬小姐把你送來醫院,否則你小子還指不定暈在哪個犄角旮旯里流血呢!”
喬亞楠俏臉一紅,低聲道:“我原本是想去梅嶺工業園分公司,沒想到你突然從路口走出來,差點撞上……就暈倒了?!彼f話有些語無倫次,可事情的真相本來就是這樣,喬氏珠寶在梅嶺工業園也有一家分公司,而且跟瀚海集團還是合作伙伴。
把戴著面具的程冬弈送到醫院時喬亞楠只當他是個患了急癥的年輕人,因為她可以確定車子并沒有撞到人,她墊付了一定的醫療費用之后醫務人員準備送人去救治,經過走廊時他腰間的龍淵劍叮當一聲落在地上,正巧被路過的古教授看到,其實這老頭并不是看穿了小程同學面具上的破綻,而是無意中看到了龍淵短劍,這才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程冬弈勉強一笑道:“謝謝你,不過待會療傷的過程可能會血腥一點,是不是可以請你回避一下?”
喬亞楠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望了他一眼,這才跟古教授一起走出了病房,這個世界很小,有緣人自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