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惜花跌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哲哲極力克制自己,努力移開視線,不停地在心中提醒自己,他是圣教的少主,他要為圣教的人著想,圣教只剩下這點人了,他不能因為父親,而讓整個圣教被滅。
“曲教主,你有一個好兒子,比你聰明?!本呕适宓馁澝?,并沒有讓曲惜花高興。
他都要死了,魔教的主力也被九皇叔的黑騎滅了,就算哲哲再好,也沒用了。
九皇叔才不管曲惜花想什么,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自顧自地說道:“曲教主,事已至此,我們是不是該談談,魔教這些人何去何從呢?”
“啊啊啊......”曲惜花在地上掙扎著,嘴里發出驚恐的聲音,一臉的憤怒和絕望。
圣地所有人都在這里,九皇叔只要抬抬手,就能要了這些人的命。
被黑騎圈管起來的人,也一個個絕望地低泣,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九皇叔鐵石心腸,沒有絲毫動容,鳳輕瑤終歸是弱了一點。
或者說,鳳輕瑤心狠,可她對孩子狠不下來,九皇叔也發現了,只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仁慈。
九皇叔越過曲惜花,看向哲哲:“曲教主既然沒辦法和本王談,那么,哲哲少主你現在可有資格代表魔教?”
九皇叔這話,根本不給哲哲拒絕的機會,說出去有欺負孩子的嫌疑,可又何嘗不是給魔教一個機會。
愿意談,總比什么都不說,直接下令滅了魔教來得好。
哲哲上前一步,重重點頭:“我能?!?br/>
“很好,那我們就談談,這事件如何了?”魔教算計九皇叔在先,九皇叔今天就是把魔教上下全部殺盡,外人也不會說九皇叔半句不是。
哲哲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雖然沒有成人那么穩重、成熟,卻比他父親通透多了,也能屈能伸。
哲哲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說,走到中間,咚的一聲跪在九皇叔面前,磕了三個響頭,把腦門都磕出血了。
“一切都是我父親的不是,冒犯了九皇叔,九皇叔您要殺要剮,曲哲絕無二話?!贝刚J罪,大義滅親。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哲哲這份做派,讓人說不出半句不是。
“曲少主果然年少不凡,這份狠厲,這份絕情,就是本王亦不如?!本呕适迕髦强洫劊瑢崉t卻是嘲諷。
哲哲那話是說,全是魔教的錯,無論九皇叔如何處置曲惜花,他和魔教都接受,并且不會有報復的念頭,九皇叔想的話,隨時可以要曲惜花、或者魔教任何一個人的命。
當然,這是因為哲哲明白,無論是他,還是魔教,都沒有能力報復,而想從九皇叔手上活上來,就必須讓九皇叔出夠氣。
這本沒有什么錯,身為魔教少主,哲哲這樣做是對的,犧牲一個人,可以換來魔教其他人生存的機會,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可是,哲哲才六歲,而被他毫不猶豫舍棄的那人,是他父親!
小小年紀,就能如此狠絕,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鳳輕瑤嘆了口氣,再次感慨,哲哲果真是天生冷血,雖說曲惜花也活不久了,可哲哲這種說舍就舍的態度,還是讓鳳輕瑤覺得傷感。
連自己的父親都能如此舍棄,對別人,他還能有多少感情?
小小年紀就這樣理智,實在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