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遺山的安排下,月光入學聯大,成了一名“聽講生”。
入學手續是薇薇安帶她辦的。那天辦完手續,剛從學校出來,月光就注意到對面停著一輛酒紅色的阿斯頓馬丁。
車子打眼,引得不少人側目,月光遲疑地站住腳,薇薇安卻徑自挽著她走過去。
“他自己開車,應該是來接你的?!?br/>
月光茫然地被帶到車前,副駕駛的車門便噠一聲開了,不容她反應,他的聲音傳來,短促的兩個字節:“上車?!?br/>
月光下意識看了眼薇薇安,對方朝她笑了笑,幫她打開車門:“愣著干嘛?原先生親自來接你?!?br/>
她終于矮身坐進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手。
修長、白皙,很隨意地搭在黑色方向盤上,襯得明玉一般。她的視線大喇喇地落在他修剪干凈的指緣,走了神。
原遺山正戴著藍牙耳機講電話,見她一直沒動靜,偏頭瞧了一眼,提醒道:“安全帶?!?br/>
她動作生疏地扯出安全帶,又去摸索搭扣。
他已經收線,沉默地等了片刻,窸窸窣窣的聲音始終沒停,他無聲傾身過來,從她手里拽過安全帶,插進扣眼。
一霎貼近至呼吸可聞,一霎又退至步武外,她心跳漏了兩拍,遲遲急促鼓噪,待他啟動車子,都沒能平復。
眼睛記得他靠近時漂亮的眉眼,鼻息殘留他身上很純粹的、草木調洗衣液的味道,耳廓掠過他風一樣輕的呼吸,須臾便散了。
他和在草原上相遇時沒什么不同。
和那個萬頃星光下迷途到自己跟前來的青年也沒什么不同。
他待她自始至終彬彬有禮,生疏又客氣,是最善良的那種施恩者該有的樣子。
變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