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深秋,海市便開始連綿細雨,空氣都透著冷。
周公館故地坐落著不少老洋樓,百年梧桐隨風沙沙作響,褪去青色的葉子散落滿地。
而海市最頂級的會所就藏在這樹木掩映之中。雖在外沒掛牌子,因著里頭陳設清幽,別有韻致,便以大堂一副題字“菩薩蠻”稱之。
原遺山將鑰匙扔給門童泊車,緩步往里走。
菩薩蠻入口處有些狹窄,一進去卻門庭開闊。
入目是一幢四層別墅,四周竹籬密密,灰白色的建筑帶了西方設計,院落卻有中式的小橋流水,亭臺池塘。
浮萍靜雅,竹林蕭肅,在這樣的雨夜,樓閣燈火通明,別有一番情調。
進包廂時,黎芳嬅已經端坐在羅漢床一側,手肘倚著桌案,正拿出煙來,瞧見他仍是揶揄:“你來得蠻早嘛。”
原遺山脫了外套,在羅漢床另一頭坐下來,沒吭聲。
黎芳嬅又問他借火,原遺山看她,她便笑:“怎么,這里禁煙?”
原遺山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都彭,回手朝她一扔。
黎芳嬅眼睛一亮,接在手里,“嗒”一聲引著了火,將煙點了。
她咬著煙,舒服地嘆了口氣,乜斜著眼看原遺山擺弄案上的一套茶具。
“你不怪我跟著來吧?”她解釋,“錦棠約的我,局是他攢的,可不是我非要到你眼前晃悠?!?br/>
兩人的口頭婚約在老爺子那里過了明路,等提起訂婚儀式,她又和他心照不宣地敷衍過去,只當沒聽見。
他知道黎芳嬅打什么小算盤,他有意拿她當擋箭牌圖個清靜,她又何嘗不是。
原遺山覺得黎芳嬅這個人挺有意思。
不談男女之情,單看張錦棠這么多年來,只有這一個女性朋友,也值得原遺山對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