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遺山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他靠得很近,幾乎和她挨著嘴唇,很低地問:“想起什么?”
“畫。”在他肩頭的手改推為抓,月光說,“墻上的畫,是不是在今宵的那幅?”
她這樣后知后覺。
原遺山覺得她刻下發懵的表情有些可愛,忍不住吻在她眼皮,她睫毛顫抖著閉上眼,抓在他肩上的手慢慢收緊。
親吻的間隙,月光喘息未定道:“那天……”
只開了個頭,原遺山便僵硬住動作,坐起身,將她弄到懷里抱著,搭在脊背的手也變得不那么自然。
可是說出這兩個字后,月光卻覺得松了口氣一般,接下來的話就很容易出口了。
“那天我為什么會在你房間里,你不是問過我這件事嗎?”她面對面地坐在他懷里,側臉還貼著他頸側,軟軟的,語氣聽起來平淡又不在意,“我沒有回答,是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和邵昊英的關系是這樣的,我不想你知道我們之間有過的……一些問題,也不想你陷入兩難?!?br/>
——我沒有逼你做選擇的底氣。
這話她沒有出口,只頓了頓,繼續道:“在蘇城你和我講了很多自己的事,對于我搞出來的麻煩,你也很大度,沒有和我計較,還有……原雪禮的事情,你也幫我解決掉了?!?br/>
月光鄭重地抬頭看著他:“謝謝你?!?br/>
原遺山喉結滾了滾,盯著她的眼睛,嗓子發干:“所以呢?”
“所以你有權利知道,我搞出來的麻煩背后,究竟發生過怎樣的事情?!?br/>
月光抿了抿透紅的唇,垂著眼睫,思索著從哪里開始說起,大概幾秒之后,她就想到了開頭。
她的口氣從頭到尾都漫不經心,像是局外人在事不關己地講一個聽起來很吊詭,但又確實發生過的社會新聞,略去了細枝末節,直奔高潮與結尾,以至于原遺山在聽到“藏起碎瓷片”和“割破邵昊英喉嚨”這一節時,在她的輕描淡寫里白了臉色,好幾次欲言又止。
因為她的平靜,他感到分外心驚膽戰。
也是因為她的平靜,讓他連一句“怕嗎”都無從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