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話,讓一向淡定的于魁,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個趙甲,真是蠢豬!蠢豬!」于魁氣的不是趙甲對他的諷刺,而是他竟然真的傻乎乎的往陷阱里面鉆。南州兵的多次襲擊,于魁怎能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就是為了激怒趙甲,讓他主動出擊,而后趁機引誘一網打盡。起初趙甲的表現還算可以,并未上當,南州兵加大了力度,這反而讓于魁心里有幾分欣喜,他知道,這是顧華坐不住了,他們只要在繼續忍耐,待到合適時機,就是他們反擊之時。到那時,縱使顧華有什么圈套圖謀,于魁也能帶著手下大軍,游刃有余的撤離,這也是于魁遲遲沒有出手,沒有救援的原因。南州兵越加大攻勢,越說明他們已經急了,越說明勝利的天平朝著他們傾斜。可結果,這個趙甲,竟然傻乎乎的主動出擊不說,竟然心胸狹窄到懷疑他想等著越州水師被消耗殆盡,最后坐收漁翁之利。這不是蠢貨是什么?如果他真想見到越州水師全軍覆沒,早在趙州戰場,他就有機會打的對方傷亡慘重。沒想到自己一次善意的提醒,換來的是趙甲的愚蠢。于魁顧不得繼續大罵趙甲愚蠢、無用,立刻下達命令。「讓聯軍立刻出兵,配合越州水師進攻南州州,同時給我找到趙甲,讓他不管怎樣,都得撤退,否則,軍法從事!」手下得令,飛快離去,不一會,駐扎在軍營的聯軍,立刻集結,直接對著前方的南州城發動攻擊。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多的憤怒也于事無補,于現在能做的,就是迅速補救。讓聯軍出動,雙方大舉進攻,將局勢攪亂,給人營造一種不拿下南州城,不罷休的地步,陣勢弄的越大越好。利用這種大動靜,找到趙甲,讓他立刻撤軍,只有快速撤離,回到自己的駐地,后面即便遭遇圈套埋伏,也能憑借穩固的陣勢,穩定局面。而不是猛沖猛打,不管不顧的攻城。于魁不是不想拿下南州城,而是拿下南州城前,必須得將顧華的圈套給引誘出來。只有逼的顧華出手,才能在戰機中抓到對方破綻,好專門針對反擊。但偏偏趙甲打亂了他的計劃,于魁不的不改變計劃,首要任務,就是讓越州水師撤軍,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在后續的戰事中發揮實力。只能說,越州水師對于魁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絕不能有失。隨著聯軍集結開拔,浩浩蕩蕩的朝著南州城而去,與此同時,于魁的衛隊,也是快速的逼近越州水師。在趙甲的備戰下,即便于魁反應迅速,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越州水師終究還是和南州兵交上手。雙方打的那叫一個你來我往,誰也不肯退讓,戰事相當激烈。就在越州水師和南州城兵士交上手沒多久,陸地聯軍也是及時的趕來,從側翼方向,配合趙甲的水師發起強攻,聲勢浩大,大有強行沖破城墻之勢。站在船頭上的趙甲,遠遠看著這幕,臉上露出幾分冷笑。在他看來,于魁這時候出手,說白了,就是怕他搶功,搶了他的風頭。「什么狗屁為我好,實則就是怕水師強了你的功勞,姓于的,你終于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哼哼,就看誰能真正南下南州,我越州水師可不怕你。」趙甲臉上露出得意神色,而后再度下令,加大了對南州城的攻勢,甚至還派出部分登陸水師,也參與在陸地圍城。為了能拿下南州城,趙甲的傷亡哪怕大一點,他都能承受,一切只為南州城。就在趙甲命令下達,水師部分官兵,下船登陸作戰時,忽然,一名心腹快步來報。「啟稟總長,劉...劉大人他回來了?!?/br>「劉大人?哪個劉大人?!贡恍母惯@么一說,趙甲一時沒想起來,念叨了幾遍,臉上帶著幾分疑惑神色。「回總長,是劉闖劉大人,他掏出來了,看他的樣子,是經過長途跋涉,才找到我們,劉大人說他要見總長你?!?/br>被這么一說,趙甲的臉色變化,他的眼神既激動又欣喜,回過神后,連忙道。「快!快請劉大人上船?!?/br>趙甲情緒激動,帶著催促的語氣。劉闖不僅是他的老相識,更是他的老上級,可以說,他能有今日這位置,全靠劉闖的一手提拔。可以說,劉闖對趙甲有再造之恩,這點趙甲一直放在心里,比誰都記得久。本以為劉闖不是被顧華抓了,就是被殺,沒想到劉闖竟然還活著,而且還是這個節骨眼上,怎么看都像老天的眷顧。對劉闖的感情,趙甲心里還是很深的,如今能親眼見到劉闖,可是一件大幸事。在趙甲耐心的等待下,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趙甲眼前。趙甲很激動,快步上去,此時的劉闖,衣衫襤褸,頭發披散,如果不仔細打量,怕都認為此人是沿街乞討的乞丐。但只有趙甲知道,眼前之人,正是對他有提攜之恩的劉闖,哪怕現在的模樣有幾分不堪,但趙甲絲毫沒有放肆,反而十分尊重。上前幾步,一把抓住劉闖的手,感嘆道,「劉大人,你能平安回來,真是讓屬下激動啊,你受苦了,活著回來就好?!?/br>「放心,這次有屬下在,一定替你逃回這段時日在南州受到的委屈?!?/br>「來人,立刻帶劉大人下去洗洗,換身干凈衣服,到時候由我親自匯報攻城計劃?!?/br>就在趙甲命令手下,準備將劉闖帶下去安頓時,劉闖卻是一把甩開了趙甲的手,神色激動,帶著深深的氣憤質問道。「趙甲,我問你,誰讓你擅自行動,攻打南州城的,你瘋了嗎!趕快讓水師立刻撤退!」劉闖上船后甩出的這句話,直接把趙甲給弄懵了,他眼中帶著深深疑惑。怎么都想不到,他一向敬重的劉大人,怎么也和于魁一樣,讓他撤軍。「劉大人,這是為何啊,你看我們的攻城還是很順利的啊,就連于魁都出兵協助,就攻城的勢頭,比我們水師還要猛?!?/br>「為何要撤啊,繼續打下去,按照這種程度,最多一兩日就能拿下南州城啊?!?/br>趙甲的不解,換來的是劉闖的一巴掌。「少廢話,你要是還認我是你的上級,立刻給我撤,路上在跟你解釋,再不撤就來不及了,真全軍覆沒,這個責任你擔不起?!?/br>劉闖這般急促樣子,甚至還對他動手,還是趙甲頭一次看到,就在他想繼續辯解,突然,,另外一名心腹,也是連忙跑來。這次他是轉交于魁的命令,和劉闖說的差不多,也是讓他速速撤離,違令者,軍法從事。如果說,只是一個于魁,趙甲心里可能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在于魁之前,他這位失蹤很久的老上級,找到他的第一句話,也是讓他撤軍。看他臉上的焦急,憤怒,這時候的趙甲哪怕在愚蠢,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不對。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攻城是陷阱,但具體這個陷阱是什么,趙甲還摸不透。不過眼下沒有時間給他想了,如果他在不撤,不說于魁對他來什么軍法從事,恐怕他就過不了眼前劉闖這關。趙甲再度下達命令,讓攻城的水師部隊,立刻后撤,撤出十里之外。就在命令下達不久,越州水師準備后撤,突然,天空中,一道刺耳的響箭升空,緊接著,在南州城外的四周,密密麻麻忽然沖出無數的兵士。這些兵士的數量驚人,一眼看不頭,就像洶涌的潮水,恨不得直接將南州城給淹沒。突如其來殺出的大軍,讓趙甲臉色凝重,等到看清這支大軍飄揚的軍旗,一下子讓趙甲瞬間明白過來,為何要撤了。這支突然殺來的軍隊,并非是南州兵,而是同為南境三州的交州軍。僅僅只是粗略的看幾眼,大概就能知道這次出動的交州軍,規模起碼達到了兩個軍,也就是六萬人。加上南州本身的六七萬人,總兵力已經有十二三萬了,從兵力上,是顧華占據了上風。現在趙甲終于理解了,于魁、劉闖的憂慮了,顧華特么的還真的想要將他們近十萬之眾,一網打盡。還真的在短時間內,集結了十幾萬的兵力。誰能想到,顧華竟然會借兵交州軍,而蘇祁安竟然也同意借兵,一口氣出動兩個軍。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大戰,蘇祁安的四州之軍,是真正的傾巢而出了。南州所謂的中立,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看樣子早就和蘇祁安勾結了,否則,怎么可能不聲不響的就蹦出六萬的交州軍。此時的趙甲已經顧不得心中怒罵,連忙大聲喊道。「速速撤軍,快撤!」因為隨著六萬的交州軍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密密麻麻朝他們射來的箭矢。箭矢如雨,頃刻間覆蓋越州水師戰船,打的船上的官兵各個狼狽不堪的四處躲閃。不止是箭雨,在箭雨的掩護下,現身的交州軍目標明確,直指眼前的越州水師,交州軍迅速逼近,大有將其圍困的意思。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