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隔著層層學舍,他卻像是洞穿了一切,微微搖了搖頭。
伺候在一旁的小書童,替老者斟上了熱茶,用著稚嫩的聲線不解道:
“黃大院長,既然你不愿黑白學宮變成世俗洪流地,為何還要推動學宮內部的改革?
如此一來,京師的其他普通學子,豈不是在我黑白學宮讀不上書了?
這與大院長你的心愿,是否有些背道而馳了?”
坐在亭子內的老者,正是黑白學宮赫赫有名的大院長,黃守仁!
他淡淡抿了口茶,目光又回到了圣賢書上,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
“老朽的心愿,是讓天底下的學子都念得上書?!?br/>
“可那些窮鄉僻壤的學子,真比得上出身京師大族的讀書人嗎?”
“至少以目前來看,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與那些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世家子弟,他們才是改變這個世道最不可忽視的力量,老朽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黃守仁目中有光。
想起那些通過恩科的各地平民學子,小書童點了點頭,深感認同。
說著,黃守仁又反問了一句:“學問本就該如此,不是嗎?”
這一問,直接把書童問蒙了。
年紀不大的他雖能伺候黃守仁左右,卻是永遠沒法站在黃守仁的角度看事物。
“大院長,聽說那離經院的宗旨,便是讓這天下人人有書讀......這與您做的,算不算是一件事情?”書童又疑惑道。
“興許吧?!?br/>
黃守仁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看向湖面。
另一邊,陳向北自昨日離開當鋪后,便換回了陳慶之的身份,并匆匆回到了離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