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看著手中的一封信,好奇道:“所以是這個叫蔣晨陽的自己找上你的?”
剛剛趕來的陳平說道:“是,就連此次的局也是此人設的。”
蔣晨陽,山西蔣家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但可惜的是他乃是庶出,即便再有才能,將來也只能在外領一份閑差,或給他一個無足輕重的產業去打理。
這次他是順路跟著蔣敬一起來京城的,因為他要幫家里來京城處理一些雜物,然而,蔣晨陽是個有野心的人,再加上從小被整個家族輕視欺辱的庶子身份讓他的心態有些扭曲,于是沒人知道,他在暗中早已決定要將蔣敬除去,甚至掌控整個蔣家。
今天傍晚時分,蔣晨陽陪著蔣敬在某個酒樓喝完酒出來,迎面碰上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潑皮,在交錯之間那潑皮不小心撞了蔣敬一下,當即惹得蔣敬大怒,抬腳踹去,然后那潑皮就此倒地,死了。
蔣敬仗著自己的身份并沒有在意,讓老管家蔣貴收拾了潑皮的尸體后自行揚長而去,卻沒想到很快就被官差找上門來,被抓去了府衙大牢。
只是蔣敬和蔣貴都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蔣晨陽這個庶子一手策劃的,而那個潑皮本就是個身體虧虛的癆病鬼,被人灌了不少攙了料的酒之后故意湊到蔣敬面前的,所以只是一腳,他就死了。
聽完來龍去脈,林止陌卻沉默了。
這個蔣晨陽思路清晰,行事果斷,在來到京城的第一時間就確定了自己要走的方向。
作為一個想要掌控蔣家的野心家,他沒有去和寧黨合作,而是選擇了冒險,主動找上了錦衣衛,也就是等同于想要依靠自己這個被架空的皇帝。
當然,自己正在慢慢抓回朝權,已經不算是被架空的了,但是對于蔣晨陽來說,依然是存在很大風險的。
蔣晨陽設計將蔣敬陷害入獄,而林止陌也正因晉陽公主的請求,要將他拿下,兩相巧合之下,正好。
但風險往往與回報是成正比的,林止陌不得不佩服蔣晨陽的決心和勇氣。
山西三大家,也同樣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果有機會從內部開始瓦解,那當然是最好的。
他又看向了那封信,信上寫的內容不多,但簡單清晰地陳述了一件事——代州蔚州兩地起義的災民,其背后是太平道,而暗中以武器糧草扶持他們的,正是山西三大家。
“讓雷武他們把踢死人這事傳出去?!绷种鼓皩⑿攀樟似饋?,冷笑道,“把事情鬧大,蔣敬便出不來!”
“是!”
陳平剛走,林止陌又把徐大春叫了進來,將兩張圖紙交給他。
“去給譚松耀送去,讓他抓緊做出來,朕等著用。”
徐大春瞄了一眼,愕然道:“這是火銃?”
林止陌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你找個心腹,全程看著,不要讓別人看到。”
徐大春肅然領命,揣著圖紙而去。
清冷的乾清宮內,林止陌看著窗外高懸的明月,冷笑低語:“老子的大殺器已經備好,你們誰來嘗嘗?”
翌日一早,姬尚韜果然早早來到,兩人換了便裝,由徐大春駕著馬車來到了城外煤山。
煤山,顧名思義就是一大片煤礦資源,早在數十年前就開始有人在此地發現了豐富的原煤。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牙行的掌柜,滿臉的和氣生財,笑瞇瞇的,但是當他領著林止陌和姬尚韜來到第一個礦坑外時,姬尚韜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陶掌柜,你是不想在京城混下去了是吧?這樣的礦坑都敢賣給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