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河邊,薛道光已經打坐一整晚。
旁邊還有燃盡的蒿草,這是用來熏蚊子的。若非朱銘讓白勝熏煙,薛道長已在內視之時被蚊子抬走。
“道長,啟程了!”朱銘喊道。
薛道光緩緩睜眼,起身說:“走吧?!?br/>
朱銘問道:“可曾想明白了?”
“已然明了,小友就是在亂我視聽,”薛道光瞥了他一眼,“我不想跟小友辯論道法,但可以跟小友走上一走。什么時候能真個放下,形之一事才算修煉有成。小友,你昨日一番話,毀了我二十年道行!”
“哈哈哈!”
朱銘大笑:“哪有那般恐怖?道長只是多了些想法,你那練氣又不是白練的?!?br/>
此時的薛道光,還在嘗試注解紫陽真人的《悟真篇》,他自己的道經甚至都沒開始總結編撰。
道心并不怎么堅定,現在被朱銘摻進去一些大仁大義。
“朱大哥,餅子搞來了,足足八十個!”白勝提著口袋過來。
這個村落很小,但老百姓日子過得還行。
只因這里是漢中行船的最后一站,更往前必須走路。不管是官遞鋪,還是茶遞鋪,官差士兵都不會對本村百姓下手。
萬一逼得太狠,農民全逃光了,在此補給都困難,他們今后喝西北風去?
白勝此時拿來的八十個餅子,是他用隨身攜帶的小麥,今早花錢請村中百姓烙好的。
其他士子和官差,也在請村民烙餅,接下來還不知要走多久。
朱銘牽著聚寶盆,馬兒馱著衣服和食物,白勝、石彪背著干香菇,在半上午啟程朝著北方進發。
同行者,足有兩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