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頊裝完逼,立威之后,王安石就站了出來:“陛下,此桉因佃農而起,而在審理的過程中,對方也一度將責任推卸給佃農和朝廷,使得朝廷蒙羞。
故此,臣建議朝廷立法,規定田賦隨地,地是屬于誰的,朝廷就向誰征稅,而不能將稅賦轉移,避免朝廷與百姓之間產生誤會。”
趙頊點點頭,還未開口,判太府寺事谷濟就站出來道:“臣反對。佃租乃民契,這官有政法,民從私契,朝廷貿然干預,可能會使得主戶尋不到佃農耕地,而佃農則失去生計?!?br/>
王安石當即反駁道:“此非私契,而是公契。若根據現有的律例,那些商人、主戶可憑借一紙契約,就驅使朝廷向何人征稅,朝廷反而淪為他們的幫兇,朝廷所立之稅法,又有何意義,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且,許多主戶在中間,是占盡好處,若遇危機,亦可挑撥朝廷和百姓之間的關系,乃是重大的隱患,不得不治?!?br/>
趙頊點點頭道:“王學士言之有理,之前朝廷已經對他們網開一面,讓他們補交契稅,便可既往不咎,但他們卻是不知好歹,反而以佃農來威脅朝廷。
而在那些白契中,他們已經從佃農手中,拿走至少一半稅賦,卻還將所有的責任推給朝廷和佃農,真是豈有此理,朝廷決不能再由他們肆意妄為,此法必須要改?!?br/>
語氣非常堅定。
司馬光突然站出來,“陛下,臣也以為此法有諸多弊端,需要修改。但是當今存有的佃契,稅賦都與佃農有關,涉及人數,恐有百萬之眾,此非小事,朝廷應當慎重處理,以免造成更大的誤會?!?br/>
王安石哼道:“司馬學士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不過是讓那些主戶修改一紙契約罷了,這到底有多難。”
司馬光道:“我絕非是在危言聳聽,如果朝廷下令,必須立刻修改佃租契約,如果說主戶不愿承擔,寧可自己種地,是不是可以以此為由辭退佃農,這都是朝廷需要考慮到的?!?br/>
王安石道:“那就隨他們去,這田地放著不種,受損失的可不僅僅是佃農?!?br/>
司馬光道:“話可不能這么說,如果在短時日內,辭退過多佃農,不僅僅是損失那么簡單,還會給朝廷增添極大的負擔,得不償失。”
“又是這個理由?!?br/>
王安石恥笑道:“你對他們寬容,換來只會是得寸進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br/>
司馬光道:“我并未反對修改此法,我是建議朝廷應該考慮周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祖宗之法,事為之防,曲為之制?!?br/>
王安石雙手一攤,“若是拖下去,只怕又會不了了之?!?br/>
司馬光道:“我從未說要拖著,朝廷可立刻下令,即日起,所簽訂的佃租契,不能再將稅賦交給佃農承擔,但之前已經簽訂的佃租契,朝廷也應該給予主戶和佃農一些時日去準備?!薄?韓琦站出來道:“陛下,臣以為司馬學士言之有理,關于佃農、衙前役,所存在的問題,朝廷之前也有針對這些問題,給出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