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臉去,見是沈臨風一行人騎馬從街市另一頭過來。
他遠遠走近,翻身下馬,詫異地看一眼一旁的驢車:“這些事情交代下人做就行,表嫂如今有傷在身,怎么還親自出府采買?”
冷清歡丟下手里的菜:“剛從府上給老太君送藥回來,順路買些吃食?!?br/>
沈臨風看一眼一旁寒酸的驢車,抿抿薄唇,微蹙了劍眉。
“今日出城打獵,打了兩只野味,表嫂若是不嫌棄,可以拎回去嘗嘗?!?br/>
他的馬背上,果真掛著幾只野雞與兔子,收獲不錯。
“還是帶回去給府上嘗鮮吧,下次再給我留著?!?br/>
“府上這些東西向來不缺,又不是什么稀罕吃食,不過是讓表嫂嘗個新鮮?!?br/>
沈臨風從馬背上解下一只野雞一只野兔,并幾枚銅板,丟給一旁肉攤老板:“麻煩給收拾了。”
老板痛快地應下,手腳麻利地收拾齊整,清洗之后用荷葉包了,交給冷清歡。
冷清歡也就不再客氣,接過來向著沈臨風道了謝,便與兜兜回了。
回到主院,王媽與刁嬤嬤竟然都不在,問過府里人,說是刁嬤嬤被借調了去廚房準備明日回門的花糕,王媽就不知道了。
灶已經盤好,但泥封是濕的,需要慢慢陰干。
冷清歡躺下來歇口氣,讓兜兜將野兔用鹽巴香料腌漬了入味,然后在院子里生起火,野外求生的技能還是有的。
兜兜覺得新鮮,興致很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生起火堆,將野兔用鐵叉插著在火上面轉著烤,樂此不疲。
只是火苗時大時小,一會兒熄了,一會兒又呼啦啦地竄起來,一會兒的功夫,整只野兔就黑漆漆的慘不忍睹了。
幸好,剝了皮兒,里面緊實的蒜瓣肉還是挺誘人的。
兩人席地而坐,用小刀片片,蘸著鹽巴與花椒面,吃得香甜。
門外有人鬼鬼祟祟地探進腦袋來,瞅了一眼,然后縮回頭去,一溜煙地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是誰派來的眼線。
一會兒的功夫,門口吱呀一響,冷清瑯一只腳已經邁進門來。
她身后的丫鬟知秋傲慢的睨著兜兜:“可見到我家娘娘的雪兒了?”
兜兜搖頭:“什么雪兒?聽都沒有聽說過?!?br/>
知秋輕嗤了一聲:“雪兒就是我家娘娘養的一只兔子,王爺送的?!?br/>
“不曾見過?!倍刀祿踉诙烁?,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可下人在你們院外發現了血跡和一點皮毛,就是雪兒的!”知秋一把推開兜兜,盛氣凌人:“讓我們進去看看?!?br/>
冷清瑯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冷清歡手上的叉子。
然后,有水汽在眸子里聚積,“嗚嗚”地哭出聲來:“你,你竟然殺了我的雪兒!我可憐的兔兔!”
就是這一聲兔兔,令冷清歡忍不住渾身都打了一個哆嗦。
她不耐煩的瞥了冷清瑯一眼:“看清楚了,我這只兔子是從府外帶來的,不是你的什么雪兒,你若是哭喪,麻煩換一個墳堆兒,免得認錯了祖宗?!?br/>
她不說話還好,一句話招惹得冷清瑯淚落如雨:“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它可是一條生命啊。你就為了口腹之欲,濫殺無辜,你良心何安?”
冷清歡早就看透了她這些小把戲,慢條斯理的撕著兔肉,淡淡回道。
“妹妹這是要出家吃素了么?你昨日里那一桌子的雞鴨魚肉,害死的無辜性命可比我這多多了,你怎么不挨個哭喪?沒事趕緊滾回你的地盤,別來招惹我?!?br/>
偏生這冷清瑯今兒來就是為了碰瓷兒的,怎么可能輕易善罷甘休?
她猛地撲過去,梨花帶雨的扯住冷清歡的衣裳:“你這個毒婦,你還我的雪兒!”
冷清歡眉頭一皺,拂袖將她甩開。